彭博專欄作家 Jacob Kirkegaard
希臘退出歐元區會重創希臘和整個歐洲,但這可能也是歐元區成立以來遇到過的最好的事情之一。
希臘下個月將重新舉行國會大選,等於對是否退出加入已12年的歐元區進行一次公民複決。如果選舉結果是肯定的,希臘經濟將停止心跳,銀行體系會崩解,外國供應商將拒絕接受希臘先前貨幣(德拉克馬)作為支付工具。歐元區的金融體系也會面對數千億歐元的損失,這個體系目前是希臘最大的國際債權人。
對整體歐洲經濟來說,主要危機在於原本不可逆轉的貨幣聯盟將要重新面對匯率風險。希臘的銀行業者如果倒閉,或者為實現將存款強制專為新希臘貨幣而必須延長歇業的時間,我們並無法預測歐洲的個人和企業是否會未雨綢繆,衝到銀行擠兌存款。結果可能就是一場金融災難。
這種可能相當悲慘的後遺症讓很多人轉而預計,沒有一位負責任的歐洲決策官員會容許希臘退出歐元區。由此觀之,讓希臘退出歐元區的論調充其量只是虛張聲勢。如果要與希臘比誰膽子大,歐洲領袖會先敗下陣來,最後還是乖乖放寬對該國緊縮方案的條件。
太寬容 道德風險相當可觀
上述邏輯低估了歐元區政治經濟學中一個關鍵因素:在這個貨幣聯盟中,各國仍然享有部分主權,且超乎各國之上的主事當局付之闕如,因此道德風險相當可觀,也就是如果對希臘的寬容可能會鼓勵其他國家也胡作非為。歐元區領袖們揚言,會切斷來自歐洲中央銀行的金援,任由希臘政府一毛現金都不剩,由希臘決定是否放棄歐元或者只是一個歐元化的國家(就像蒙特內哥羅),這番話可不是嚇唬希臘而已。
歐洲領袖不會贊同的是歐元分崩離析。這就是希臘退出歐元區的正面意義。為了保護這個貨幣聯盟不致瓦解,剩下的會員國必須非常迅速地邁向經濟和財政整合,這一直是歐元長治久安的必要條件。
這是歐洲聯盟的本質以及區域整合的歷史:都是一場一場嚴重危機所造就出來的。一些不成功就成仁的緊要關頭,勾勒出在政治上行得通的範疇,也啟迪領袖們為所應為,以保存歐元的一絲命脈。
區內銀行整合非大躍進不可
例如,想想看歐洲會如何因應銀行擠兌的威脅。只有某種泛歐存款擔保機制才夠一言九鼎,足以說服存戶不提領存在葡萄牙、西班牙及意大利等非核心國家內的銀行存款。當初,德國總理默克爾和歐洲中央銀行總裁德拉吉是可以口頭上作此承諾。但實質上要能執行這套機制,歐元區銀行監理和規範的整合非得大躍進不可。歐元區管控銀行業者的大權必須轉移到超乎各國之上的層級。換句話說,希臘出走,直接的後果可能就是歐元區的銀行聯盟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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