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似心
我最近跟吳劍明老師學插圖,報名時他先從Blind drawing開始,即是不看畫紙,只看繪畫對象來畫畫,我很是疑惑,「不看,怎能畫?」
第一堂,老師教我們把畫紙放於視線範圍以外,只集中注視自己的手掌,伸手在畫紙上以炭筆很慢、很慢地依掌形、掌紋等在畫紙上連線,且因應線條深淺而控制下筆力度。初以為必定畫得一塌糊塗,結果一眾同學都畫得較想像的好,而且很細緻。跟著我們畫許多不同質料的實物。
這有點像我們初學打字時,眼睛要不停盯著鍵盤,熟習之後,鍵盤在腦中、與感覺融合了,我們只須看著要打字的文件或電腦的熒屏。
Blind drawing練習多了,發覺透過仔細觀察,對象的細節、外形、構圖傳遞到腦中,然後把這個形象,經手在畫紙表達出來,令手、眼更協調,教人意外的是觀察過的實物細節都印象深刻,留在腦中。
當我「盲畫」了圖片人物的眼、耳、口、鼻,把唇紋等依線條輕淺仔細地臨摹過,之後,我畫人像寫生,當畫五官時,出奇地有進入了五官的感覺,看到了許多以前畫畫忽略了的細節和肌理,而且對五官的結構更了解!
記得在另一個畫室,畫家為一位學生修正她的畫稿,指出哪裡陰影不正確,那學生說:「啊,你說出來我就看到了,為何我一直看不出來?」看,原來是要學習的。
這Blind drawing的學習和練習,令我深深感受到:眼看的,不一定見到;真正的見到是透過腦袋。經過仔細的觀察和分析,我們看的東西會完全不一樣。
從雜誌報道中,讀到一位攝影師義務教視障人士學攝影,初時感到不可思議,但看到那裡優秀的相片,我明白到,他們是用心靈去捕捉建構美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