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近讀新出版的盧瑋鑾、鄭樹森兩位的《淪陷時期香港文學作品選——葉靈鳳、戴望舒合集》,其收集材料之豐,為香港文學史料又添加可貴的一頁。
家父吳華胥應該是早期香港新文學活動的一個成員,但著作不豐,並未成家。盧教授也曾向我徵集資料,可惜因戰亂而我當年年紀尚小,未能為此添磚添瓦,至以為憾。
葉靈鳳先生,在上世紀五十年代,有一面之緣,大概是在陳君葆先生的飯局上。當年我是一位愛好文學的青年教師,陳老先生是我服務的學校的家長。他在主辦《國風》雜誌的時候,邀約我寫稿。也許就是這樣與葉先生有一面之緣。他在報上專欄所寫的文字,也常有閱覽。只知他藏書甚豐,所寫隨筆涉獵廣泛。
當年也風聞葉先生在日侵時期仍留在香港,並有參與日本人主持的文化活動,因而有「漢奸」嫌疑。但畢竟是一介書生,並無血債,議論一下,也就過去了。
但看此書中的《葉靈鳳淪陷時期作品選》一章,寫到當年葉用眾所周知的筆名發表的文字,卻頗有為敵張目之嫌。
試舉數例:
「新香港文化的趨向,不僅將發揚中國固有的東方文化,而且要介紹日本的新文化,使她能在大東亞共榮圈內,擔負起中日文化交流總站的任務。」(該書第三十四頁)
「在大日本皇軍萬全的拱衛之下,新香港正肩負着建立大東亞共榮圈之一環的歷史的使命,和平愉快的向前邁進着。」(第三十六頁,筆名豐)
「由於日本積極從事大東亞共榮圈的建設工作,……由於日本對華實施新政策,已使得中日全面和平問題在理論上進入了水到渠成的境地……」(第五十一頁,筆名葉)
「沒有日本從事領導大東亞戰爭,東亞各弱小民族也無法對抗英美侵略勢力……為了東亞,也是為了自身,我們應該協力日本從事大東亞戰爭,這也是東亞戰爭之所以為聖戰。」(第七十五頁,筆名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