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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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曾經為約翰卡尼（John Carney）的《一奏傾情》（Once）感動過，其最新作品《一切從音樂再開始》（Begin Again）定不會令你失望。音樂橋段一玩再玩，今次從愛爾蘭走到紐約，繼續延續「音樂改變人生」的概念。兩個失意男女，各自對音樂有所執�荂A他們在戶外錄音，將紐約街頭的「動靜」收入專輯中，最後在網絡以一美元售出一張專輯。顛覆傳統的錄製方式及銷售模式，最終不禁要問，當音樂理念與市場背道而馳時，要堅持還是要放棄？音樂在數碼世代還有何價？■文：笑笑　圖：Golden Scene

約翰卡尼的音樂電影總能打動人，還記得《一奏傾情》裡，〈Say It to Me Now〉的力竭嘶吼、〈Falling Slowly〉的溫暖合唱、〈If You Want Me〉的心酸滄桑、〈Lies〉的淡淡哀愁，每首歌都與劇情緊扣，沒有牽手、擁抱、親吻，獨留音樂。《一切從音樂再開始》同樣如此，徒留音樂與男女間淡淡的曖昧，這大概已成為約翰卡尼電影的最大特色。而這次在情感與音樂之外，又將邊錄音樂與主流樂壇掛�u，悄悄地道出音樂人理想與現實間的衝突與矛盾。

從音樂開始

與《一奏傾情》簡單的劇情不一樣，此片可分為三個脈絡說故事。主線圍繞唱片製作人丹與落泊歌手姬達一起錄製專輯展開。丹雖是唱片公司的製作人，但特立獨行，專挖非主流的唱作人，看人很有一套，可惜不考慮市場需求，與伙伴爭吵，更被辭退製作人職務。他在酒吧買醉期間遇上陪伴男友前來紐約發展、卻被男友拋棄的姬達，被其歌聲吸引，雙方糾纏不清下，決定錄製一張前所未有的專輯──以紐約街頭為「錄音室」，歌聲與都市氛圍合而為一。

主線之外，丹與妻子、女兒的關係，姬達與歌手男友的情感交纏、理想追逐，則是兩大輔線，也是「再開始」的契機。一般電影，失意男女走在一起必定擦出愛火花，但約翰卡尼在處理男女關係時很有一套，《一奏傾情》裡男女雙方彼此相愛，但女生僅僅以男生聽不懂的捷克語說出「我愛的是你」。《一切從音樂再開始》男女雙方當然不純粹是製作人與歌手的身份，兩人一起喝酒，一起在街上跳舞，一起以一開二耳筒聽盡彼此iPhone裡的「私人珍藏」，絕對曖昧。兩人最終是好伙伴、好朋友，並未因專輯完成而邁進一步，反倒在各自的生活上有了變化。姬達還是最初的她，唱自己的音樂，而丹則因為戶外錄音而與女兒、妻子打破隔膜，生活重回正軌，如同片名所言，一切從音樂再開始。

理想與現實

其實唱片公司聽過丹和姬達做的Demo，已知衰，打算讓丹復職，並且大推姬達的新專輯。但唱片公司始終要賺錢，不能脫離市場，在包裝、宣傳，甚至日後的專輯製作上必定凌駕創作者本身。如何權衡兩者，大概是目前音樂人最為頭疼的事。前車在鑑，姬達的男朋友戴夫來紐約發展後平步青雲、成為巨星，卻再也不是與姬達一起努力、一起追夢的那個他，姬達寫給他的〈Lost Stars〉被他演繹成流行歌曲，卻失去初衷。

約翰卡尼說，「我想寫一對在同一個藝術領域發展的戀人，當其中一人比另外一位早成功、成名，他們的關係會怎樣改變。當名利介入，兩個人的親密關係、互信和忠誠，會變成怎樣？」飾演戴夫的是Maroon 5的主音Adam Levine，約翰以他專業音樂人的經驗來構想各種關係與狀況，「我從事電視電影業之前，見盡了A&R（Artist & Repertoire，唱片公司中負責發掘、訓練歌手或藝人的部門）與出版唱片過程中的各種人與事。我就想，那些A&R人現在在哪？那些在90年代愛爾蘭找下一隊U2的A&R人呢？現在音樂業改變了那麼多，他們在哪？一於找一位當年的A&R人，看看他現在怎樣，當90年代的音樂製作人遇上新世代、懂得用電腦來錄音混音的年輕女歌手，會發生甚麼事。」

讓人糾結的是，除了妥協，理想與現實總是難以平衡，音樂與名利也不可避免要連在一起。姬達與丹都有做好音樂的目標，因而與樂隊穿梭街頭、歌聲伴隨紐約市的聲音和節奏一起收錄下來，淋漓盡致的快感、毫無保留的熱唱，表現無遺。

而最暢快的是，兩人背�荌菑糷膝q，偷偷把專輯放在網絡上，並設定了一個crazy的價格──美金一元，以這種方式回應自己愛音樂的心。結果專輯大賣特賣，兩人並沒有賺到錢，卻賺到最單純的快樂，以及音樂帶來的改變。

一首歌能夠拯救你的生命？約翰示範了如何利用音樂治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