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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蹤:鳳凰花開

2016-06-18

■ 翁秀美

夏,是生長的季節,植物繁茂,綠意深深深如許,無數b蘢的淺綠、翠綠、油綠、老綠,堆堆疊疊,雖也有說不盡的欣欣向榮,卻少了春日裡的百花爭艷。可是,有一天,或者是一夜之間,在山邊、路旁、小區裡,隨處可見,一樹樹的青翠與火紅,有的一樹全是新鮮的紅色,耀目燦爛!彷彿所有的紅全部歸集於此樹,明媚的、熱烈的,亮了六月心情。

不由駐足,哦,鳳凰木開花了!這是多麼美麗的紅呀!「葉若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葉子是帶點青嫩的鮮綠色,花是鮮紅的或者橙紅,紅得徹底。想那織女,見「架上纍纍懸瓜果」,由衷唱出「到底人間歡樂多」的喜悅。眼前則是枝頭片片墜紅雲,那一片紅啊,散散漫漫,連翩開去,恰如隻隻鳳凰展翅,馬上要乘風飛去。

這個夏天,鳳凰木花註定成為主角。

鳳凰木又名紅花楹樹、火樹,是非洲馬達加斯加的國樹,廈門、攀枝花將它列為市樹,還是汕頭市的市花。鳳凰木花語為離別、思念和火熱青春。6月,台灣的鳳凰木大量開花,與蟬鳴並列為畢業的象徵。

前陣子,紫色的藍花楹開了,一串串綴滿枝頭,一朵朵掉滿草地,已是意外,今又得見美麗的鳳凰木花,更覺驚喜。

鳳凰木是熱帶樹種,種植6至8年方能開花。每次經過鳳凰樹下,必定停留,喜歡它的清俊高大,直衝雲霄,其上枝葉橫披,有姿有態。仰頭看,羽狀的複葉,一片片整齊排列開去,如梳,梳茩楚A梳荈部C嫩嫩的青葉,擱在藍天上,難描難畫,常常看癡。竊以為樹木中最漂亮的葉便是這鳳凰木的葉子,高樹之上,美麗的鳳凰木葉,年年生,年年落。今夏,終於有花來訪,葉也傾情相待。看那水邊的一株,描紅點翠,儀態端莊;在牆邊的幾棵,滴綠流朱,煙霞煥彩。幾令看花人醉也。

在車站等車,那邊的建築下面,這邊的人行道上,鳳凰花盛大地開荂A如火紅的花海一般。旁邊一輛三輪車,車身車廂早已鋪滿無數花瓣,無數的喜氣溢出來,純正的紅,是嫁衣的顏色。披一身花瓣進夫家,鳳凰于飛,如意和諧。此車若送女兒出嫁,當勝過香車寶馬。

風來,不時有花瓣落下,拍蚗Y髮,哦,可愛的小東西!有小的花瓣兒掉在肩膀上,輕輕轉頭,與紅瓣兒對視。落花落葉都是一瞬間的事,我們看不到它何時如何打朵兒,於何時帶茯妙的憧憬綻開,但在這一刻,它舞動在我的視野,我見證了它離開枝頭。不知它來自哪一枝、哪一朵,或許枝上的花瓣兒也正在爭相望荍a;或者,就是一個小遊戲吧。風起時,彼此推搡,看誰可以爭先而下,借風飛翔,做一回小小的鳳凰,美麗茧u暫的生命。人卻憐惜之,一地的花瓣,不忍踩踏,此景,是該填一闕《惜紅衣》的。

紅,散在青葉之中,雜亂的,又是有序的,青與紅或者橙紅相間,有的是綠葉間襯托茯P星點點的紅,有的又是紅色似斷實續地鋪於綠葉之上,美得花了眼。又有紅盛綠稀的,全是一簇簇的紅,盛開得淋漓盡致,如詩如畫,蔚為大觀。紅與綠的絕佳搭配,恰到好處,彷彿「老樹畫畫」裡的鮮亮配色,卻又於這極艷的色彩中感受陣陣清涼,不拘哪裡,只一樹或一枝的紅與綠,已足以慰撫夏日的炎熱。

朋友傳來兩張圖片,木桌上,海棠花形的白瓷碗置於數片鳳凰花瓣中,碗中注滿清水。白與紅,水與火,靜靜相對。艷麗無方的花瓣們,形如一把把可愛的勺子,盛放了滿滿的寧靜與美好;又似一枚枚古老的鑰匙,正開啟一夏的絢麗與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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