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CEED的最新作品「Resonance Aura Zero」選擇在開放予公眾的香港文化中心露天廣場展出。 受訪者提供。「香港創意設計」系列之多媒體（下）
前篇我們看到了年輕多媒體設計師在新媒體熱潮下所面對的機遇與挑戰。在本篇將探討一個多媒體設計師獨有的命題，即多媒體設計師藝術家與設計師的雙重身份，如何從矛盾中找到平衡，及生存的方式。年輕藝術家都發現藝術上成功有助帶動商業設計機會，政府和相關機構又如何幫助年輕設計師應對這些挑戰。■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陳添浚、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設計師喜歡以藝術家自居。而在眾多設計行列，又以多媒體設計師與藝術家身份最接近。時裝設計師、室內設計師都很少自稱自己是藝術家，唯獨是多媒體設計師的作品往往含有藝術元素，甚至有純粹的多媒體藝術作品。尤其是在香港，多媒體藝術一向在各大畫展、畫廊隨處可見，絕不會被傳統藝術比下去。曲高和寡的藝術創作，與迎合市場口味的商業創作，往往被視為一對矛盾的命題。面臨經營壓力的年輕多媒體設計師又如何堅持藝術創作呢？
多媒體藝術，主要是指利用新科技的藝術。包括電腦、電視、LED等自發或互動的電腦屏幕圖像、加入了電子互動的可移動裝置或雕塑藝術，以及電子投射圖案等等。
藝術成功助帶動商業發展
Zcratch的創辦人何嘉豪當年就是因為參加非商業性質的短片比賽而有了建立自己品牌的衝動。早於2005年他已經在香港歷史悠久的獨立短片及錄像比賽（ifva）獲獎，其後更進軍國際影展，先後於東京國際映畫祭、德國漢諾威國際影片節等影展獲獎。「當年讀城大時有位教授就是《風雲》電影第一集的特效導演。自己強項是2D animation，逐格畫，逐格上色，再後期合成，工序比較繁複。畢業後打過兩份工，第一份是慕楊學德之名加入了創作麥兜動畫的公司，主要畫背景，第二份是在網頁公司做設計，當時發現自己較喜歡設計短片，後來因為經常要請假去參加外國的短片比賽，所以索性辭職開始經營自己的品牌，打造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作品。」何嘉豪說。
他接着又謂：「作為創作人，我一直也想多做一點具個人風格、藝術性強一點的作品，而不是為了滿足商業需要去工作，始終商業項目的滿足感遠沒有藝術大。」
對何嘉豪來說，接洽商業項目只是為了幫補藝術創作。「我自己主力做動畫，這幾年動畫市場其實比較慘淡，而且動畫製作時間長，成本高，因為一個鏡頭的工序很繁複，繪圖、上色，往往要花上數天，與實景拍攝是兩回事。現在已經很少看到用動畫做的廣告，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反而還多一點。商業上的收益有助幫補自己搞個人的創作。」不過，藝術上的成功有助帶動商業上的發展。因此，商業和藝術兩者又是相輔相成。何嘉豪就有類似經驗。「獎項對於提高自己在行內的知名度很重要，帶來很多工作機會。外面很多公司就是因為我們的得獎作品而認識我們。」
他又解釋為什麼他這種相對小型、偶爾從事個人藝術創作的公司依然可以與大公司競爭，同時兼顧商業與藝術。「以應用到動畫技術的電影後期為例，外面的確有一些專做電影後期公司，但一部電影的後期製作不會只找一間後期製作公司，因為一間公司不可能獨力做得完。」此前香港文匯報記者訪問《喵星人》香港大導演陳木勝時他也表示：「《喵星人》聘用了韓國一家、香港兩家共三家公司製作特技，取不同特技公司的專長，因為不論是貓的表情、還是貓的毛髮，都需要不同的處理。」
藝術上的名氣帶來工作機會
LEDARTIST的創辦人羅揚文（Teddy）同樣喜歡以藝術家自居。本身擁有藝術學位的他起初也是本着用商業收益去補助藝術的心態去經營自己的公司。其後，Teddy更發現不單止出現像何嘉豪所說的情況，即藝術上的成功能帶來商業上的合作機會，有時反過來接洽商業上的大項目也有助提高自己藝術上的名氣，因此商業和藝術絕非如想像中般對立。看你是否懂得平衡。
「藝術比賽得獎固然會帶來工作機會，但一些具分量的商業項目也有助我們積累名氣。現在有些品牌會請你做件藝術品放在它的廣告、門店。既有收入，又可利用品牌的名氣幫自己宣傳。三年前，我公司曾設計中國最高大廈上海中心的外牆燈光，去年，我公司亦設計了美國世貿大樓入面所有的LED屏。這些商業項目的收入不但可以補貼我在藝術創作上的支出，也有人因為我為世貿、上海中心做過這些名氣較響的商業創作而找我參加藝術創作，感覺現在我們公司商業和藝術的履歷挺平衡。」
新媒體藝術走非傳統路線
商業與藝術的協作也可以是新媒體藝術的出路。「傳統藝術的做法是先進入畫廊，再進軍博物館。但始於我們是比較新的新媒體藝術，不一定要走傳統路線，可以多把握商業項目或者公共展出的機會。」Teddy表示。Teddy自己在上個月就成為了香港首屆光影節10多位參演藝術家的其中一位，由他一手一腳打造的七米高燈光雕塑屹立在車水馬龍的蘭桂坊。「有時候多媒體藝術作品的尺寸很大，又或者用到電子裝置，不適合放在傳統的藝術展示空間，反而放在商業或者公共場所靈活性更大。」
新媒體藝術品牌XCEED創辦人張瀚謙（Chris）考慮到作品規模和形態，同樣選擇把不少作品放在公共場所、商場或者其他商業場地。「此前引起很大回響的作品Prismverse就是一個商業合作項目，並在上海來福士廣場展出，而我現在也有藝術作品正在聖誕節期間在銅鑼灣Fashion Walk展出，而此前我的作品也在大會堂等地展出過。」他說。
Teddy也不覺得商業項目就是如很多人所說的扼殺創意。「以前在美國讀Art Centre College of Design，老師就說創意其實放到任何工作都是一樣，因為連相對自由的藝術創作其實也會先給自己設下一個框架，再在框架解決問題，不可能憑空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