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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煩擾

2018-02-10

■ 星 池

夜幕悄悄垂下,青年在靜謐的房間內發愣。倏然手機鈴聲響起,青年連忙接聽,卻馬上掛斷電話,他不禁嘟嘟嚷嚷:「又是推銷廣告,我不需要向銀行借錢,況且我從來沒有在這間銀行開設戶口。」他緩緩走到書櫃前,隨便拿了一本書,然後坐在床邊閱讀。可是心不在焉的他,紙上的文字無法讀進心坎。

片刻後,青年合上書本,沒心機繼續看書。他瞥一瞥身旁的手機屏幕,肯定它尚在運作,沒有因為電力不足而關掉,即自言自語:「其實,沒有消息,也算是好事。現已是晚上,病人不會在這段時間出院,醫院一旦致電給家屬,必定出了問題。」就在此時,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他沒細看來電號碼,已趕緊接聽。隨後他略感厭煩地掛了線,「這次是電訊公司的宣傳電話,職員以繞口令的方式一口氣講了一大堆資料,我要找空位才能截斷他的說話。」

他嘆了一口氣,把書本放回原處,再走近窗邊,呆若木雞。一會兒後,他瞧見躺在床上的手機,憶起下午,自己接過的幾通電話。先是冒認速遞公司的電話,訛稱有包裹要寄送給他,聽清楚內容後,明顯是電話騙案。須臾,他又接到一通以預錄語音形式冒認本地執法部門的行騙電話,類似手法,傳媒已有很多的報道。之後,他走在街上,手攜兩袋物品的時候,又有來電,他好不容易才能接聽,話筒另一端卻沒有人聲,他只好掛線。往日,見到沒有來電號碼或是陌生的號碼,青年可以瀟灑地一概不聽,覺得有何重要事情,對方可於留言信箱交待,省下處理此等煩擾電話的時間。他不由得喃喃自語:「近來,任何電話也必須接聽,我只大約知道醫院的來電號碼,倘若突然轉用其他號碼,甚至醫生用了自己的手機致電,那怎麼辦?」他在猜想,明天醫院該會通知自己,親人可以出院,於是他臨睡前特地為手機充滿電。

黑夜過後,耀眼陽光弄醒了疲憊的青年。睡眼惺忪的他緩緩地洗臉刷牙,忽然聽到從房內傳來的手機鈴聲,於是他趕快衝回房間接聽。

結果,在他耳邊響起的只有「嗶」一聲及自動掛線的聲音。他無力地坐在床邊,呆望手機,感到看似普通的一通騷擾電話,對一些人而言會是這般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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