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 絲
我身邊很多人都屬狗,新年剛過,大家就以各種方式準備過本命年了。狗成為生肖符號之一,是狗在人類的日常勞作及生活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狗因為嗅覺靈敏,生性警覺,又有忠誠之性,很早就被馴化,用來追蹤狩獵、看護禽畜、守衛家園,是先民征服自然的得力幫手,陪伴人類走過了初創的原始歲月。
到了戰國時期,養狗競賽為樂,已成為紈中l弟的日常消遣。《史記.蘇秦傳》:「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彈琴擊筑,鬥雞走狗,六博蹋鞠者。」這是狗從狩獵工具轉為寵物的過程,其作用隨茠懋|發展,有了新的變化。《呂氏春秋》裡說了一個故事:齊國有人擅長相狗,鄰居託他找一隻善捕鼠的狗,隔了一年才找到。但鄰居養了幾年,狗從來沒捕過老鼠。鄰居詫異來問,相狗人說,這是一隻良狗,志在捕獵更大的動物,如果想讓牠捕鼠,就必須拴起來養。於是鄰居用繩索把狗腿拴住,狗遂開始捕鼠。狗在古人生活中逐漸發展出來的不同職能,也奠定了牠作為家庭寵物的重要地位。
古人著述的雜記見聞,對狗的記述甚多。最著名是晉代陸機年輕時好打獵,有門客送他一隻狗,名為「黃耳」。後來陸機出仕西晉,居於洛陽,很久沒有收到東吳親人的家書,就試寫了一封信裝在竹筒裡,繫在狗頸上。狗沿蚥皜籅藀^東吳,一路上自行捕獵覓食,遇到河流阻隔,就機巧地依附行旅中的客人,乘船渡河。到了陸機舊居,家人看完信,又回信放入竹筒內,讓狗帶回來。半月時間,狗就把人需走五十天的路程,往返了一趟。成語「黃耳傳書」即由此而來,比喻傳遞消息。狗的忠誠和忍耐,獲得了人們的大聲讚美。
此外還有不少看起來很神奇的故事。清人陳其元《庸閒齋筆記》載有一個姜姓藥舖老闆,在蘇州為人診病開方。他養了一條很溫順的狗,每次代人診病,狗都跟隨在他身後。曾有病人氣塞阻隔,姜老闆以為是體虛虧耗,想開補藥讓病人進補,狗朝他大叫不止。姜老闆得到提示,更改了正確的藥方,病人幾劑藥就痊癒了。另有孕婦因妊娠反應不思飲食,姜老闆誤診為消化不良,導致腹部脹滿,狗又向他「呦呦」叫,模仿小兒啼哭的情狀,姜老闆頓然醒悟,改開安胎藥,不久孕婦即生下一對雙胞胎。
還有人患濕毒,一條腿紅腫不堪,姜老闆未能確診,狗突然上前咬住病人的腿,頓時血流滿地,都是紫黑色的污血。病人痛得大哭,姜老闆盛怒下不停打狗,過了良久他才想到濕毒蘊藏於病人的血裡,不開刀就不能將之引出,狗是代他作出了正確診斷。於是為病人敷藥,很快痊癒。姜老闆的狗也因此聲名遠播,被稱為「犬醫」。
《清稗類鈔》也記敘了一件狗鳴冤討還公道的奇事。清同治年間,江蘇甘泉縣衙有一條狗,某日在市集的皮匠舖裡玩耍,被皮匠用利刃砍傷一條腿,血流不止。狗立即返回縣衙,逕入內室尋找主事的官員。縣令看到狗受傷,想要查究原因,狗於是跑出縣衙大門,不時扭頭回望,像是在等人跟來。縣令讓衙役在後面跟荂A一路跟到了皮匠舖,狗朝茈皉K不斷「嗷嗷」叫,然後伏地不起。衙役把皮匠帶回縣衙,縣令升堂訊問,狗也大肆咆哮,狂噬不已,像是在申訴無故被傷的冤屈。縣令當即責備皮匠不該用刀傷狗的行為,又根據程序寫下文書結案,狗才滿意地搖尾而去。
人是社會性生物,於物質需要之外,還有強烈的精神陪伴需求。狗作為馴化最成功的動物,其特別重要的不同,是在與人的接觸和陪伴過程中,能令人產生愉悅、快樂的情緒,從而在人際關係匱乏時形成有效替代,讓人獲得心靈上的慰藉。所以,狗與人類所形成的社會關係,遠比其它動物更為密切。而這也是狗在十二生肖當中,軼聞趣事最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