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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裡行間】陳青楓與陳霞子

2018-02-20
■難得一見的陳霞子相片。陳青楓提供■難得一見的陳霞子相片。陳青楓提供

黃仲鳴

有一年,在香港一個學術研討會上,突有一個漢子滿臉堆笑向我走來。這人我當然認得,於是握手,互相問好。那人是大學教授,口若懸河,猛問我近況如何,還有寫稿嗎?還在報館工作?其時我已轉職做「人之患」,他是知道的;愈聽愈糊塗,但當問到還有繪畫嗎?我便恍然。

他認錯人了,以為是他的學生陳志城,也即是陳青楓。他,是廣州暨南大學的蔣述卓教授。

朋友都說我和陳青楓長得很相像,恍若兩兄弟。記得有次坐電車,對面一個中年婦女熱情地向我打招呼,殷殷垂詢最近出了什麼書,我一臉陪笑,不知如何作答,因為此婦我毫無印象。下車時,她揚揚手,說:「陳生再見,有空飲茶。」

陳生陳生,又有人將我當作陳青楓。我倆果真那麼相似?對鏡自照,不像呀不像。但被人點錯相,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只緣身在此山中」,自己不覺而已。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的出身、經歷,確有相像處。

他童工出身,我也是;他入報館學編輯寫作,我也是;他曾是娛記,我也是。另如志趣相投,相識數十載,相濡以沫,這份友誼,實是珍貴。最令我詫異的是,我文社出身,他竟然也是。他這本書,提及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文青湧現;六四年,他參加了文秀文社。這個文社的成員後來寫到名揚香港文壇的,有詩人羈魂和也斯。

月前,他帶了一疊原稿來找我,赫是憶述大半生經歷的《回望傳媒五十年》,大喜得先睹為快也,奈何他竟然索序,罷罷,相識這麼多年,怎可推卻?遂想起我被點錯相的事,寫之入序言中。而一讀他的書稿,更為喜歡,因有述及陳霞子的文字。

記得當年我寫《香港三及第文體流變史》時,曾問道於他,有沒有陳霞子在《晶報》寫的文章時,他搖搖頭,因《晶報》已幾不可尋。但他和鄭心墀都認為陳霞子是三及第大行家。

我書出版後,後來在上世紀四十年代末的《成報》,才找到陳霞子以筆聊生筆名寫的三及第小說,遂選兩篇入我主編的《香港文學史.通俗文學卷》中,這包括〈鵲巢鳩佔〉、〈黃色素毒瓦斯〉。陳青楓書中有「特選附錄」〈一代報人「霞公」傳奇〉,收錄了多篇紀念陳霞子的文章,包括他的兒子陳建生和李子誦寫的,值得一看。

陳霞子是報壇怪傑。他任職《成報》時,何老闆脾氣火爆,眾夥計噤若寒蟬。一次,陳霞子在其辦公室門上貼上「內有惡犬」四字,何老闆看了,一笑置之,可見他的「江湖地位」。陳霞子被他的徒弟如陳青楓、鄭心墀等,譽為「三及第大師」;鄭心墀更說,陳霞子曾授他們「三及第心法」,即是指導他們如何去寫三及第作品。嗚呼!鄭心墀去矣,當年《晶報》寫三及第者,只存容若和陳青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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