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年一部名為《大同》的微電影獲得中央電視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主題微電影徵集展示活動」優秀作品一等獎,感動了不少觀眾。讓我們想到一批愛國家庭長大的子女的故事。《大同》學校校長周捷君的六個兒女都繼承父母志,繼續無條件地愛國。小女兒周月齡繼承了父母的教師職業,愛崗敬業,在聖若瑟書院主教中文、中史及普通話,多年來培育無數英才,退休後開始做「四書」的譯寫和教學工作,傳播中國文化奉獻半生。前年開始,她開啟了自己的獨闖內地之旅,用腳步丈量母親地理課堂上描繪過的動人景象,感受祖國的壯麗山河和人情之暖。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岳悅 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大同》電影講述校長周捷君、呂儀和夫婦在二戰後花盡畢生積蓄創辦愛國學校「大同學校」,以校為家,讓窮家子弟也可以接受教育,潛移默化傳播愛國精神。可見平凡人的愛國方式更見可貴。校名「大同」出自《禮記》中的「大同與小康」,講述大同社會裡人人平等、人人有愛的理想社會。1999年,兩人離世,他們的子女周月梅、兆東、兆康、兆西、兆強和月齡為傳承父母親的教育事業,將父母的遺產悉數捐獻到廣東清遠農村興建「石聯大同學校」。
紗廠「上山下鄉」體驗生活
第一次參演電影的周月齡,對拍攝經歷印象深刻,也感到精疲力竭。「我們不是專業演員,每一次表演都是真情實感,我流眼淚的鏡頭拍了七八次,但原來每次都哭得出,並愈來愈激動,甚至無法收聲。」原來拍攝當時父母的每一個片段都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母親過世前的親切叮嚀也歷歷在目。
同時,戲中的學校和家中佈景是參照舊相片還原而成,每次進入場景,她都難掩心中感情,既懷念,卻又怕觸景傷情。她回憶起父母的無私奉獻,想起父母對國家的愛,其實是對每個人的愛,「當國家變得好,人民也將過上更好的生活,國家如何會變得更好?只有每個人都愛它。」
周月齡中學畢業後曾於香港紗廠工作過一年半的時間,用父親的話說,是為了讓她如「上山下鄉」的知青般體驗生活,之後她曾於夜校教書,1978年入讀暨南大學歷史系,是學校復辦後的第一批港澳生,畢業後曾於中藝從事古董銷售工作。她意識到,銷售並不是自己的心儀工作,隨後入讀中大教育學院,「父母從來不會強迫我們兄弟姐妹一定要繼承他們的衣缽去教書,但當他們聽到我想要讀教育學院時,開心到不得了,同時不斷鼓勵我。」
她受父母影響深遠,從事教職27年,在聖若瑟書院主教中文、中史及普通話,多年來培育無數英才,退休後仍堅持為學生補習,並開始做「四書」的譯寫和教學工作,對教育事業的熱忱不變。她表示,最初自己便知道教書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而是一份使命,第一日上堂之前,她問母親,如何做才能成為一名好老師?母親回答說要有「兩心」--愛心和責任心,要將每個學生都當做自己的孩子去愛,對教學的每一個細節都要竭盡所能去做好,改好每一份簿,備好每一堂課,務必使得學生時刻有得着。
「每當我在學校遇到困難時,總會回家講給父母聽,詢問他們的建議。當時的校長曾因為我上堂時學生太興奮而指責我,當我回家和父母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勸我不要灰心,校長的話要聽,但最重要的還是教好學生,每個學生都是一顆種子,即使45個人中只有一人在聽課,你也要堅持努力去教,不能放棄。」母親的話是她堅持教學的動力,她敬業樂業,因材施教,即使是教過幾十次的課文,上堂前她也會因應學生的情況再次靜心備課,如此精神終贏得學生愛戴,她自己也樂在其中。
「母親還教我,一定要站着教書,從而望到每個學生的反應,看到學生皺一皺眉便知他心有疑問,要及時解答學生的疑問,才是真正盡到教師的責任。」她同時自豪地表示,自己教書27年只請過三日病假,皆是因為發燒病到無法起身,其餘病痛她都會堅持返工教學,再趁空堂時間走去看醫生,「病假時便要其他老師在空堂時代課,但那位老師卻未必是教中文的,如此就變相浪費了學生的時間。」
獨遊東北三省更加愛祖國
在周月齡的記憶中,曾任大同學校校長的父親擅教中、英文,任教務主任的母親則教中文、中史及中國地理,她說:「母親的地理堂教得尤其好,繪聲繪色將你帶入到當地的情境之中,我還記得她說東北三省的土地是黑黝黝的,種什麼都長得肥,大米又香又甜,蘋果又大又紅。上她的中國地理堂會不自覺地被感染,會令人愈加熱愛自己的祖國。」
時隔多年,母親的課堂內容仍在她腦中縈繞不散,像一粒埋在心底的種子逐漸在發芽。2016年7月,周月齡開啟了自己獨闖內地之旅,先是去到母親遺憾未去過的地方--安徽合肥,再到滁州和南京,同年8月則去了大連和瀋陽。去年4月,她再次獨闖中國四大河流中位處最北面的黑龍江,由上游一路遊至下游,其間曾到漠河、黑河、五大連池、哈爾濱,7月再到長春、長白山、丹東和撫遠,在長達25天的巴士、高鐵、的士和地鐵的貼地之旅中,她見到母親口中的黑色泥土,興奮莫名,常感慨流淚,所到之處皆舉目可見處處豐足有序,人人勤力而上進。她想,當年敬愛的父母奉獻一生辦教育,他們所追求和期盼的,不就是自己現在在內地所見到的那國泰民安的景象嗎?
周月齡說自己熱愛獨自旅行,無論是提前計劃,預定好車票酒店,還是隨遇而安,隨着巴士路線無定向遊覽,她都會將全部精神集中於眼前的人、事、物,也與當地居民有着更密切的交往,「當我到達一座城市,便會完全沉浸其中,享受並了解它。我通常選擇住在火車站附近,在巴士總站隨意跳上一架車,坐到終點站再下車步行,去每一間店舖和老闆聊天,了解他們的生活和想法,再坐巴士回到火車站轉另一架巴士。」她說。
旅途中,她同樣感受到當地人對自己祖國和城市的熱愛,「我搭的士時常與司機聊天,在長春時我問司機『長春美不美』?他們答『很美』,我再問『哪裡美』?『就是很美』,三位司機裡面有兩位邊答邊忍不住流眼淚。我可以深深感受到他們為自己城市驕傲的感情。當香港發生一些人不愛國的事情之後,我腦海中總是不由浮現自己在內地的經歷,我們國家如此地大物博,為什麼有的人卻不懂得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