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國森
日前香港發生了一起家庭慘案，據說該名二十來歲的幼女，乘長姊出差之隙，以一刀穿心的冷血手法弒父弒母，然後自殺身亡。
不少朋友雖然不認識死者，都為此事感到非常難過，慨嘆香港怎麼會變得如此這般？中國人認為「百行孝為先」，親生父母有何仇怨？怎能下得手？即時浮現筆者腦海的，是《易傳．坤文言》的名句：「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辯（辨）之不早辯（辨）也。」香港社會積了些什麼的「不善」，漸進而大家都沒有察覺辨別，才會有這件讓老香港意想不到的弒父弒母悲劇？
弒父和弒母也是不同的概念。像美國那樣家庭中人際關係惡劣的暴力國度、罪惡社會，弒父案比弒母案多得很。比如家中的暴君虐妻虐兒，甚至性侵子女，最後受害人長期受虐受辱，終於有一日忍無可忍，殺父保家。類似案件多會從輕發落。
弒父弒母之別，又令人想起魏晉竹林七賢之首的阮籍。時人多有將七賢說成是晉人，實情當中最年長的阮籍和嵇康都沒有活到晉武帝司馬炎篡魏稱帝。不過，也有說法是司馬炎的老爸司馬昭受晉王之封時，曹魏政權已經名存實亡。話說阮籍仍是司馬昭的幕僚時，官員報告發生一起弒母大案，阮籍竟然說殺父還可以，怎麼會殺母呀！在座其他同袍都埋怨阮籍失言，大老闆司馬昭說殺父是天下之極惡。阮籍卻解釋道：「禽獸知母而不知父，殺父，禽獸之類也。殺母，禽獸之不若（如）。」司馬昭以弒君（魏主曹髦）得國，對群下不敢言忠，只能推重孝道，阮籍此言或有譏刺之意。
這香港女子因何弒父弒母？據說是從父母處遺傳了濕疹頑疾、長年飽受煎熬，於是心生怨恨。又有消息指，疑兇在社交網站指責窮人生兒育女已經不該，患有濕疹還讓下一代受苦就更不可原諒！並查詢一刀穿心殺人和製造窒息自殺的簡單裝置。
人生在世，許多事情可以自由選擇，親生父母則不由人挑選，這樣針對父母的言論和作風恐怕是近年才在香港社會上流播，至少筆者年輕時就不曾見識過。然後反對派的喉舌卻隱去疑兇參與，或至少支持非法「佔中」一事！只是反覆把慘案的焦點轉移到濕疹患者的精神肉體痛苦之上。
筆者始終認為香港社會近年忽然變得充滿仇恨，該是以二零一三年小學教員林慧思當街以粗言穢語侮辱執勤警官為分水嶺，當時整個反對派陣營全力大合唱護短。當年筆者就深感不妙，在網上的社交軟件嚴厲批評，結果當然是惹來一輪網絡攻擊。然後才是二零一四年奪權不成功的非法「佔中」、「雨傘革命」。後來再有身為大學教員的議員一再公開鼓煽年輕人與政見不盡相同的父母決裂，仇父仇母的情緒由是繼仇警之後蔓延。
記得二十多年前，英國社會忽然接受中草藥，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歐洲地區以德國社會使用草藥最為源遠流長，英國則無此傳統。原來是因為有英國病人在英國本土被會用中藥的人治癒了非常頑固的濕疹。說到底，這宗三命奇案之發生，還有中醫中藥在香港未有得到足夠重視的遠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