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給人的印象都是大白臉奸臣，但他在歷史上其實也有求賢若渴的另一面。 資料圖片「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看見這句說話，曹操的奸雄形象必定在各位心中活靈活現。不熟悉曹操者，總以為曹操只是一介武將，只懂得在戰場上大顯威風。但在正史中的曹操，卻十分愛好文學，並且創作了不少經典流傳後世。今天我們一起來看看曹操的《短歌行》。
關於《短歌行》的創作年份，向來都頗有爭議。一說寫於赤壁之戰前，一說是作於赤壁之後，但無論是前是後，都不影響詩歌的主旨，反映他急切招攬天下賢士，希望一統天下的決心。《短歌行》是樂府舊題，現今資訊科技發達，不少人把《短歌行》改寫成慢版、哀愁之歌，其實這是有違「短歌」原意。
「短歌」是指要高亢急促地歌唱，用來表達作者慷慨激昂的感情。所以改寫古人的作品，也應該參考原作的表達形式，以免淪落為「四不像」。
這一首詩歌充分體現了曹操的心情，首八句更是傳誦千古的名句︰「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曹操認為人生之中，面對酒宴和歌舞的喜樂時間並不多，從而想起了人生苦短的現實，就好像朝露一般，稍瞬即逝。觸發了自己激昂的情緒，到底自己一生所求的是什麼呢？想到自己戎馬半生，卻未能一統天下，頓時憂思四起，但面對如斯良宵，豈不是大煞風景？於是手握酒杯，將愁思寄託於酒水之中。
曹操沒有忘記自己的心意，於是筆鋒一轉，希望自己能夠得到人才，成就霸業。他對人才的渴望是急切的，他在詩中運用了虛實相間的方法，呈現自己對人才的翹首以待。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此處直接引用了《詩經．鄭風．子衿》的句子，原意是女子對讀書人的思慕，但此刻曹操則化用成為表達對渴望賢才的感情。人才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是他無法得到人才的真實呈現，屬於實寫。而後句「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則是詩人的想像。他直接引用《詩經．小雅．鹿鳴》的詩句，表達自己當有人才到來時，他會如何歡天喜地招待人才，屬於虛寫。
不過，詩人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想像得不到滿足，「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在曹操的眼中，人才就好像天上的月亮，難以得到。於是由上句的虛寫轉為實寫，反映出自己當下的處境，但內心又再泛起一絲的期盼，渴望人才能走到他的跟前，和他相聚。於是就又有了「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的虛寫。此處是曹操想像賢人爭相走來，在宴席之間互相談起昔日的情誼。
為何是「舊恩」呢？筆者在此處作大膽地推測，本詩雖為招賢詩，可能是有特定的對象，此人或是曾在曹營麾下，後來離去。他希望這位賢人能重投。至於是否如此，有待他日再作求證。
在滿足自己的想像後，曹操再回頭看看四周的環境，看見了「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的情景。他看見了一種悲涼的景色，在夜色濃重之時，只有明月高掛在天上，既呼應了前文的「明明如月」，又表示希望人才能委身其下，做到良禽擇木而棲。為何是「南飛」？古時以南為尊，曹操時為魏王，可見其睥睨天下之心。
最後他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場，「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他對人才的渴求是無窮無盡的，於是化用了《管子．形勢解》，表達自己廣納賢才之心。「周公」句，則表示自己願意效法周公，禮待人才，令天下之人誠心歸順，也渴望能夠成就如周公。但這一切一切，都只是曹操的內心渴望罷了。鍾嶸《詩品》謂之：「曹公古直，甚有悲涼之句。」，大概說的就是曹操當時的心境。■心台 中文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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