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 火
前年柏楊逝世十周年,我們在北京、香港曾為他隆重舉辦紀念活動。台灣只在台北華山舉辦一個「十年回首憶柏楊紀念會」的簡單儀式。
今年柏楊冥壽一百周年,本來聽說在台灣,會舉辦一個大型紀念活動,結果閱報才知道,這個大型紀念活動黃了。無他,因柏楊是一個統派作家。
關於柏楊的生日,最近閱了《柏楊回憶錄》,才知期間有不少詭異的背景。柏楊在《回憶錄》提到他正式的出生日子,他自己也很模糊,他的生母在他誕生不久便逝世,父親也說不清,繼母更不了了之。
他說道:「我還模糊記得我的生日是陰曆九月初七,不過,更加不敢肯定這個日子。二十世紀二零、三零年代的內陸鄉村,幾乎仍是原始社會,除了大人物或是世家子弟外,很少有人為一個孩子慶生。所以我的生日是哪一天,毫無意義。我的出生就像一個動物族群中一隻小駒,誕生在茫茫的天地之間。」
他又說:「一九四九年,我二十九歲(假定我的生年沒記錯的話),流浪到台灣,在行政組織嚴謹的台灣區公所辦戶口時,因為不能肯定我的生日,所以臨時起意,順口報出一個印象中不容易忘記的日子--十一月一日。」爾後二十年,柏楊把十一月一日作為他的生日。
一九六八年三月七日,他「被調查局以『共產黨間諜』以及『打擊國家領導中心』的罪名,逮捕入獄,要求處死。其後,又被改判有期徒刑十二年。於是從此,我就以三月七日做為我新的生日,不但紀念我的苦難,也強調自該日起,對籠罩我一生的蔣家父子政權的唾棄。」
可是,後來才發現三月四日才是他正式被捕的日子。後來台灣調查局做了手腳:「原來法律規定,任何刑事案件不得超過四個月,而且冠冕堂皇的宣示:如果超過四個月,被告在拘押期間所有的口供與證據,都作無效,用來保護被告的人權。而我是一九六八年七月七日由調查局移送台灣警備司令部軍法處的,如果不把拘押日期從三月四日改為三月七日的話,調查局的拘押行為就完全違法。」
換言之,如果柏楊認為被捕日子是他的生日,應該是三月四日而不是三月七日,但是所有傳媒的報道並不予以深究,一律寫柏楊的生日是三月七日。
柏楊原以為被捕後,再沒有機會過生日,因為國民黨原要把他置之死地的。
關於柏楊真正出生地在哪裡,也是一樁無頭公案。
柏楊自己寫道:「跟生日同樣曖昧的是,我不知道生在哪裡。有人說,我生在父親當縣長的河南省通許縣縣長宿舍;有人說,我生在河南省開封縣東桐板街;沒有一個人明確的告訴我,到底我生在哪裡。只是,在我長大後,發現我被歸類為河南省輝縣人。」 (柏楊誕生一百周年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