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煒光
參與政治,不論持什麼立場,最忌被激進派綁架。偏偏傳統「泛民」由十年前的「五區公投」開始,便向激進傾斜,名義上是給年輕人機會,實際上放任激進的年輕人去衝。傳統「泛民」抱着僥倖心理,以為由激進派打開局面,然後「泛民」坐享其成。可惜,激進的年輕人只想取而代之。傳統「泛民」參加初選典型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對傳統「泛民」來說,若不「反枱」便等同「亡黨」。
激進派心中懂算賬。一個20出頭的年輕人,只要當選立法會議員,便可月入逾10萬,然後每月再有逾30萬公帑可聘請助理,讓自己成為前呼後擁的「老闆」。平日見到官員又可以呼呼喝喝,光是這份滿足感,和畢業後在職場上受氣、「捱騾仔」的同學們相比,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如何達至此目的?很簡單,以中央作靶,然後「鬥激進」。只要夠激進,無限抹黑中央,黃絲媒體便會被吸引,名氣便日盛,外國媒體更會追隨,把激進派塑造成「年輕的叛逆者」,便可以名利雙收。
傳統「泛民」中了戴耀廷計
相反,傳統「泛民」例如民主黨、公民黨便夠「聰明」(激進派眼中是「老奸巨滑」),沒有一位在2016年就職宣誓而被DQ,傳統「泛民」無風無浪完成任期,本月更會拿到數以十萬計的立法會議員約滿酬金。激進派認為,憑什麼激進派要被DQ,而傳統「泛民」安坐廟堂、坐享其成?在這樣的氛圍下,傳統「泛民」一廂情願地以為要「大團結」,要有效集中票源以達到「35+」的目標,於是參與由戴耀廷主導的「初選」。從結果看,傳統「泛民」中伏,中了戴耀廷的計。
不怕身水身汗參與「初選」投票的,一定是死硬黃絲,這批人只喜歡「衝」、「本土」和「年輕人」。傳統「泛民」除了一兩位肯「衝」外,大都很「錫身」,怕坐牢,怕被DQ。2014年「佔中」爆發前,公民黨余若薇接受電視訪問便承認,擔心參與「佔中」會令她失去大律師資格。在法治社會,這態度是合理正常的,但在死硬黃絲眼中,這便不夠「勇武」了。
明乎此,筆者不奇怪今次攬炒派「初選」結果出現「大洗牌」。這個「大洗牌」在戴耀廷的計算之內,這就解釋了為何他在周一(7月13日)說:「誰若不遵守初選結果,無異政治自殺」,這等同「挾『初選』以令『泛民』」。通過「初選」,戴耀廷成功把傳統「泛民」邊緣化。傳統「泛民」要延續政治生命,只能激進化。但這是他們的初心嗎?為了保住立法會議員議席而違背良心,套用某人一句話:「先問下自己是否算一個人?」。
執筆之時,「初選」剛有結果。若嚴格按照這結果,工黨吳敏兒敬陪末二席,等同出局,沒人敢說攬炒派在新西出7張名單都全贏吧;民主黨呢,九西黃碧雲肯定沒戲;黨主席胡志偉能出戰九東嗎,那要看黃之鋒會否被DQ,還要假設黃之鋒被DQ後不會「欽點」另一人(而按攬炒派的傳統,黃有這權利),堂堂老牌「泛民」大黨的主席,要靠黃之鋒被DQ及不「欽點」接任人才有機會參選,情何以堪;新東林卓廷也敬陪末席、新西尹兆堅在新西排榜末,或許能勉強保住;超區方面,老將涂謹申也應被淘汰,提早回家「湊仔」。這樣下來,民主黨隨時會由現時7席變5席,甚至更少。公民黨呢?鄭達鴻應保住公民黨在港島的入場券;楊岳橋亦可保住新東的一席;郭家麒在新西敬陪末席,隨時不保;假定法律界功能組別仍是公民黨的,那麼公民黨也隨時由5席變4席或3席。
與激進派「鬥激」「泛民」走向末路
至於由2004開始入局、以激進自詡的長毛,則要黯然退場了。傳統「泛民」似乎只能依賴DQ及配票順利,才能保持現有議席,參加初選,典型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對傳統「泛民」來說,若不「反枱」便等同「亡黨」。
政治是一場無硝煙的戰爭。在比例代表制下的選舉,很多時是攬炒派內部的戰爭。傳統「泛民」以為激進派是有共同理念的「盟友」,其實這只是「美麗的誤會」。
回想2010年「五區公投」時,激進思潮初抬頭,民主黨有大佬堅決反對參加。因為民主黨作為傳統「泛民」,根本不是激進選民那杯茶。民主黨摻和進去,只會有輸無贏。「五區公投」結果以投票率低告終。到今天,若筆者不提,大家可能忘記民主黨曾進入中聯辦,向中央協商推進民主的辦法,才產生「超級區議會」議席,令香港政制方案在回歸後首次獲立法會通過,民主向前邁進。
一晃十年。在這十年國家不斷進步,內地人民幸福指數不斷提高。反觀香港,發展幾乎停滯不前。傳統「泛民」為了眼前政治利益不斷滑向激進,2014年參加非法「佔中」;2015年否決政改方案,硬生生剝奪港人落實普選的權利;2019年還縱容極度暴力和有嚴重分離主義傾向的反修例黑暴。如今,傳統「泛民」儍乎乎地參與「初選」,結果一出,騎虎難下。傳統「泛民」忘記了「在香港推進民主必須以尊重『一國』為前提」的初心,只會走向末路。攬炒派真的以為香港國安法是「無牙老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