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懷社會另類方法 用歌投訴 唱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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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污染太嚴重！

　政府未夠體察民情！

　街上有太多人推銷電話！

　有批評指香港人變得只會投訴，但生活在繁忙狹隘的香港，人與人之間的磨擦似乎也愈多，總會遇到各種令人不滿的事情，所以大家就不停投訴。無論投訴是否真的能改變現況，但這至少是一個關心身處環境的表現，不然也懶說一句慳番啖氣。投訴，不一定要聲大夾惡兼爆粗，也未必要名門望族才能參與或受到尊重，透過悅耳的音樂，把種種不滿唱出來，而且歡迎大眾參與一同開腔歌唱，因為現在有香港投訴合唱團（Complaints Choir of Hong Kong）。

文、攝：林意生 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投訴可以用唱歌的方式來表達？對，你甚至可以與素不相識的人一同唱出不滿與牢騷，不理會你是官紳名門，或是打工一族，又或屋邨師奶，有意成為投訴合唱團一分子的都歡迎填表參與。其實，投訴合唱團最先出現於芬蘭，其他國家的大城市如首爾、新加坡、漢堡、聖彼德堡、墨爾本、芝加哥、佛羅倫斯等，都先後出現投訴合唱團，唱出對社會的不滿，而斯洛文尼亞更有專屬殘障人士的投訴合唱團。

　籌備多時後，現在香港已有自己的投訴合唱團。香港投訴合唱團由非牟利藝術活動團體Pep!策劃籌組，這源於其中的策劃成員鄭惠森在紐約看到有關當地投訴合唱團的展覽，她與另一成員方韻芝都覺得可以在香港作嘗試，於是着手籌備。早於今年年初伙炭藝術工作室開放計劃時已首次向外作前奏展覽，其後於今年的Hong Kong Art Walk期間在中環播放世界各地投訴合唱團的片段，上月亦曾在旺角宣傳，至今收集了700多個投訴，並把投訴寫成歌詞，經綵排後做過至少6次巡迴演出，更在今年8月會以錄像形式記錄整個香港投訴合唱團的過程，於牛棚舉行展覽。

非為謀私利　唱出心底話

　也許有人覺得這樣做會令現時投訴變得泛濫，或者強化了現時所謂的投訴文化。成員之一的方韻芝是香港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畢業生，她認為策劃本地投訴合唱團是一個平台，讓大家能夠共同參與，表達對社會的情感。「投訴未必一定能解決問題或得到回應，可能只是對現實提出疑問，如我寫了一個投訴是說為甚麼放工時間巴士上的人都睡着。你未必是追求一個回應，但你會質疑為甚麼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這次投訴的其中一個分類是『life & fact』（生活與現實），內裡很多都是解決不了的事情，要回應就是That's life（這就是現實）。」

　另一位策劃成員是湯舜，他是香港浸會大學人文學科畢業生，現職伙炭「工作再工作室」的攝影師。對於上街遊行、遞請願信等投訴現象，他認為未必要將投訴「文化」化，把投訴包裝成一件商品來分析。

　方韻芝補充：「有些人覺得香港有一個投訴文化，或者認為投訴文化特別強烈偏激，我覺得不是，只是大家想有一個議題說明一些事情，所以有投訴文化這詞彙。」

合唱團目的　大家齊參與

　「投訴合唱團的目的不是要機制作出回應，甚或在投訴過程中得到甚麼利益，也並非要針對某個特定對象，我們收到的700多個投訴只是一個element（元素），讓我們去做這個art project，歌詞可能包含幾百個投訴，但是否要就每一個投訴得到回應？其實不是。反而想一班人共同參與一件事，如參與者在譜寫歌詞時談談不同年代的投訴，互相交流，目標並非要得到甚麼回應或利益，而是一同談談投訴，令他們思考為甚麼我們會在這個system裡作這樣的投訴。」

　方韻芝認為，各界人士的參與才是最重要。「我們想建立一個平台，讓大眾參與，包括任何一個遞交投訴給我們的人。這次合唱團有藝術、設計界人士參與，有作曲填詞的人參與，一般市民、不懂藝術的人也會參與，大家齊心做好一件事，如填詞方面都是大家合力去做，而不是一個人的事。」

成團不容易　歌詞表深意

　據方韻芝憶述，籌備的過程並非一帆風順，早前在中環及旺角宣傳和介紹投訴合唱團時，都是先有些人站在電視機前看其他地區投訴合唱團演出，然後才愈來愈多人圍觀及查詢，由於街上行人不是每人都留意藝術，願意駐足了解的途人，並不是瞬間能夠成群結隊。另外，為合唱團找資助也非易事，很多機構團體都會以不同的理由拒絕資助，如有太多團體申請、經費有限等。

　雖然4位團員都各有正職，時間上需要「左度右度」，抽出工餘及私人時間籌備投訴合唱團的事宜，但他們仍甘心付出，因為大眾可參與無疑是他們的推動力。「不是因為可以從投訴中取得甚麼『着數』。」

　至於合唱團所唱的歌詞可不是即場「爆肚」，為了廣徵不同的投訴，事前已定期收集各界人士的投訴和不滿，務求唱出來可以引起社會間的共鳴。這次香港投訴合唱團收集到700多個投訴，分設8個不同類別，包括環境問題、政府、教育、香港人、生活與現實、企業交通與城市發展、工作與金錢，甚至有對投訴合唱團的投訴，經過整理而寫成入樂歌詞。填詞和音樂分別找了周顯輝和獨立樂隊PixelToy的何山合作，可以想像歌詞與音樂的配合會帶點幽默諷刺的風格吧。

　不過，與美加等地先填詞後作曲的不同，這次是先有歌曲，後有歌詞。歌曲雖然只是基本旋律，而不是完整版本，純為一個牽引作用，把投訴分類後，再按音韻填詞，正如方韻芝所說，粵語有9個音，比起以英語填詞的程度難得多，所以唯有以歌詞遷就歌曲。

　投訴合唱團會在7月到各區巡迴合唱，歡迎社區人士即時加入。到了8月，還會舉行展覽及論壇，在展覽開幕當日，更會公映由芬蘭藝術家Tellero Kalleinen及Oliver Kochta-Kalleinen借出的「世界投訴合唱團」完整作品，而展覽會展出「香港投訴合唱團」近半年的市民投訴及紀錄照片。

關於投訴合唱團

　投訴合唱團的概念原是來自芬蘭藝術家Tellero Kalleinen和Oliver Kochta-Kalleinen。起初他們希望將市民對城市的抱怨轉化成另一種強大的力量。芬蘭詞彙「Valituskuoro」便是投訴合唱團的意思，用以形容很多人同時投訴的情景，他們便以這個字面意思成立了真正的「投訴合唱團」。他們的第一次演出是在伯明翰，取得空前的成功，自此在世界不同城市演出，包括首爾、新加坡、漢堡、聖彼德堡、墨爾本、芝加哥、佛羅倫斯等。而多個城市的投訴合唱團片段更於早前在紐約的P.S.1當代藝術中心播放。投訴合唱團匯聚了男女老少、互不相識的人就特定事件或個人經歷道出對城市的不滿，這種以集體形式對城市進行控訴，不期然地使參與者和聽眾會心微笑，也讓人關注社會現時的情況，相信這個計劃將會陸續在世界上其他城市舉行。

延伸連結：

香港投訴合唱團　hkcomplaintschoir.blogspot.com

投訴合唱團　www.complaintschoir.org

Pep!　www.peppeppep.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