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建波 資深評論員
日本經濟動力不在,美國失業率仍然高企10%以上,經濟復甦短期無望。原因很簡單,就是美日均面臨自30年代大蕭條以來或二戰後,又一次全面、徹底的經濟轉型與產業結構重整的嚴峻挑戰。然而,這是一個十分複雜和艱巨的國際經濟循環與產業重置大工程,也是後金融危機時代全球必須經歷的一段艱難陣痛過程,此也非各國一兩年內的短期衝動與微觀調節所能完成。它必須是全球各主要經濟體,即:美、日、中、歐等經濟區域,共同著眼世界大局、放眼未來全局、應用智慧博弈與策略妥協的,對全球產業與經濟結構的根本重整和一致行動。而不是各自為陣、顧此失彼地重啟如30年代的美式貿易壁壘,自我封閉市場,而掀起全球貿易戰、貨幣戰,乃至全面的匯率戰。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累積近70年的產業與經濟結構性失衡矛盾,已使美、日的經濟動能消耗殆盡,已使美日的產業轉型積重難返。他們也深知危機的根源、結果和消弭的路徑,但他們已等不及了,五、六年的轉型陣痛也許對他們來說太過漫長。他們為了自身的政治利益和短期的經濟成效,唯顧眼前,只爭朝夕。11月美國中期選舉臨近,就在美國不斷發鈔發債做低美元、高樹貿易壁壘、指責中國低估幣值、並宣佈為刺激低迷的經濟將啟動二次量化寬鬆貨幣政策的同時,日本政府已開始採取干預圓匯的行動,並維持將利率降至零厘,全面作好二次量化寬鬆貨幣政策的準備。經濟復甦強勁的澳洲政府也謹慎暫停調升利率的行動。英國和歐洲也繼續維持0.5和1厘的超低利率不變。種種跡象表明,由美國製造的全球金融危機和經濟泡沫尚未消弭,而另一個由美國所發起或主導的,更大的全球二次量化寬鬆貨幣泡沫正在發酵和形成,美國正在飲鳩止渴,企圖以一個更大的貨幣泡沫,掩蓋自身的經濟泡沫。在全球經濟一體化和市場互為依存的大格局中,全球匯率戰已不可避免。
匯率戰解決不了全球經濟問題
市場是經濟政策的風向標,就在美日政府給市場試水加溫的表述中,全球過剩的貨幣洪流已滾滾而來,加速流入亞洲區域等新興市場。有關機構預計今年流入新興經濟體的私人資本或將超過萬億美元,遠高於去年的5810億美元。在國際熱錢洶湧澎湃的驅動下,國慶節後香港和內地股市均放量創出2008年金融海嘯以來的新高。市場的過度狂熱已預示著一個更大的全球性經濟泡沫正在形成,如果美日不從根本上解決自身經濟結構的病灶,繼續強心針療法,那麼全球惡性通脹將不可避免地爆發。結果已無庸置疑,關鍵是爆發的時間問題。因此,現在討論退市策略或經濟二次探底已沒有任何意義,重要的是美日應清楚認識自身在全球經濟與產業結構大調整中所扮演的角色和重蹈貿易戰、掀起匯率戰所面臨的嚴重後果。
匯率是一個經濟元素,但不是決定貿易失衡的關鍵或唯一要素。眾所周知,經濟復元需要恢復或開闢市場,拓展市場就離不開各國間國際貿易的互惠共贏;而不是盲目封閉市場,製造貿易壁壘、開打貿易戰。美國恰恰出錯了牌,搞錯了方向,他們不是檢討自身產業與貿易結構的失衡矛盾,而是將人民幣匯率問題視為其貿易失衡的唯一焦點,不斷策動歐、日狂壓人民幣升值。這裡有貿易平衡和經濟利益的考量,但短期看更多是圍堵遏制中國、應付本土中選、轉移經濟矛盾焦點的政治利益驅動。這裡美國還忽略了一個重要現實,即:中國地域遼闊、經濟發展不平衡、產業門類配置齊全,具有較大的經濟回遷縱深。且中國尚未完成整體工業化進程,有較大的產業結構調整空間,農村經濟和內需市場發展潛力巨大。全面貿易戰和匯率戰的結果,最終只會令已完成工業化進程和已進入現代資訊科技社會,在中國有眾多跨國企業,以及產業和經濟結構具有同構性和同質化的美日歐等西方社會「三敗俱傷」,並承受最大的泡沫惡果。此非本國之福和世界之福。因此,美國民眾和全球各主要經濟體都應擦亮眼睛,別墮入美國急躁和狂妄的政策誤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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