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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竊聽風雲2》中，有一幕講述社團中人開會，眾人齊集開會桌前，龍頭大哥忽然拿出澳門手信，分送各人。一時間，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重疊，商業廣告意味濃厚得有點突兀。多年前占基利(Jim Carrey)主演的電影《真人Show》(The Truman Show)中，主角真仁(Truman)甫一出生，已被安排作真人騷主角。圍繞著他的人物和事情都是幕後人員精心安排的情節與配角，生活、家庭、工作，以至所有動靜，全程直播給觀眾收看，真仁自己卻被蒙在鼓裡。最諷刺的是，安插進去的「配角」除了推動情節，還不時給商品賣廣告；與《竊聽風雲2》一樣，既現實又荒誕。
融合矛盾增吸引力
單看「真人騷」(Reality Show)一詞，已是大有學問。這詞使用矛盾修辭(oxymoron)，把2個相對元素「真人實況」(reality)和「演出(show)的電視節目」糅合在一起。美國作家協會(Writers Guild of America)稱真人騷為hybrid entertainment，指混合了真實、虛擬、競賽、表演、紀錄片、娛樂的節目類別。這種演出強調真人實況，沒有預設的劇本和對白，而普羅大眾皆可參與。無論是節目收視方面，還是話題製造方面，這些節目在許多國家與地區，都取得佳績，美國的《生還者》(Survivor)、《老大哥》(Big Brother)、《飛黃騰達》(The Apprentice)、《全美超級模特兒新秀大賽》(America's Next Top Model)等系列都是代表作，不但推出多季，還有官方網站、賽情分析、即時報道、網上日誌和討論區，好不熱鬧。真人騷擬像社會和突破媒體疆域的拍攝手法，就如Calvert提及的「媒體偷窺現象」(media voyeurism)，吸引了大批充滿好奇心的觀眾。加上，真人騷大多設有個人自白時段(confession room)，給參加者向觀眾敞開心懷，描述內心感受，時笑時泣，或罵或訴。透過真人實況多角度演出，觀賞經歷得更豐富、更有代入感。
改變傳統拍攝模式
真人騷的拍攝模式其實也不斷影響一些傳統節目的製作手法，例如選美和歌唱比賽節目。曾幾何時，《香港小姐》的神祕面紗要到比賽時才被揭開；如今賽前準備，相處過程，甚至家人湯水打氣支持統統被搬上舞台。歌唱比賽像《星光》、《巨聲》已不再是單純的歌藝比拚，還是集體改變、成長、經歷的真人騷。不過，並非所有外國的真人騷，傳到香港時都有同樣的命運。如《殘酷一叮》和《美女廚房》，脫胎自外國的《全美一叮》(America's Got Talent) 和《我要做廚神》(Master Chef)，本是才藝競技真人騷，在香港淪為愈「騎呢」愈受歡迎的鬧劇。
近年題材更重紀實
近年的真人騷在形式上亦有所變化，人物題材更加真實。《人在野》(Man Vs Wild)展示著名冒險家Bear Grylls在荒蕪境地求生的過程，觀眾既可以目睹他茹毛飲血、活吞像人頭般大的青蛙，又可以聽Bear講解求生技能和知識。一小時的放逐、遇險、逃出生天、緊張刺激的英雄歷險記，緊緊扣住觀眾的情緒。另一個值得一提的真人騷是Gordon Ramsay的《廚房噩夢》(Kitchen Nightmares)，廚神Gordon的責任是拯救瀕臨倒閉的餐廳，協助餐廳從菜式選擇、食材購置、烹調技巧、餐廳運作，全部來個大革新，以挽救餐廳的生意。全程在一周內完成，並用紀實手法拍下來，為真人騷和現實世界添加一種新關係。
在芸芸真人騷中，我認為最真最動人的是《做個小廚神》(Junior Masterchef)。同樣是比拚廚藝的節目，參加者卻清一色是小孩子。小廚神須在不同環節中合作和切磋廚藝，然後淘汰。看到小廚神真摯的心，能夠互相鼓勵扶持，當父母的無不感動。小孩的世界不比大人世界複雜，我們看這些真人騷自然得不到「媒體偷窺現象」一類的滿足感與娛樂性，卻能夠單純地從小孩身上重新尋回那可能失落已久的真摯感情。或許，這才是「真」人騷。 ■鄭嘉懿 香港中文大學專業進修學院語文及翻譯學部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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