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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是南方的本土品種，常見於淮南、四川一帶，廣東人語其「桔」。 資料圖片
班上主修理科的學生常常問我，為甚麼總要他們閱讀中國文學作品從而認識傳統文化。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的生活習慣一直與傳統文化密不可分。文化是積累而成的，有傳承有創新；理解傳統文化的生成有助我們追本溯源，並提示我們要由不同角度理解事物的本質。上次我們談到的「竹」象徵清高；這次我們以果實類的「橘」說明它在傳統和當代文化裡的意義。
除夕賜橘 天子之德
橘是南方的本土品種，常見於淮南、四川一帶，廣東人語其「桔」。《周禮》記載橘盛產南方乃地氣使然，橘踰淮只會化為枳。屈原的《橘頌》謂橘「深固難徙」，並以它植根於南方的特點象徵君子對國家的堅貞忠誠。橘乃南方品種，如果把它植於北方，便有違其本性。
古人卻樂於改變橘的本性並賦予它禮樂教化上的意義。位處北方的唐代長安城，朝官移植南方品種的橘於皇家園林裡，期望它能在北方開枝散葉。其後，唐玄宗收獲了150顆橘，其質量更與來自江南的貢品無異。朝官認定本屬於南方的橘可於北方茁壯成長，原因在於天子之德，潤澤了萬物。推而論之，既然天子連一草一木都予以眷念，更何況是天下之臣民？橘於此成了瑞應之象。至清代，朝廷會於除夕前一天賞賜橘、柑、橙予百官，以示天子之恩澤。
祠祖互贈
意頭大吉
橘於宮廷文化中代表了天子之德，那麼它在民間的傳統習俗裡又有何意義？明代的江南地區，除夕夜家家以菱橘互餉，以存鄉土之懷；其時1個菱的價錢只是橘的1/10，可見橘是何等重要的應節之物。民國時期的杭州習俗，除夕夜必須於堂廟神壇前供飯一碗，上置小橘和柏子香一枝以示恭敬；又置橘、年糕於盆中供於大廳，名曰聚寶盆，以示吉祥。居於香港的我們，於大除夕逛花市似乎是必然的行程。買四季桔(橘)更是大眾的首選，取其諧音大「吉」之意。我們除了知道橘代表大吉之外，還知道它豐富的文化意義嗎？我們沒有把握它的意義，是因為我們沒有嘗試了解南方的地域文化。橘代表了「深固難徙」的堅貞忠誠；以橘相贈，表現深厚的鄉土情懷；以橘祠祖，是以恭敬之心對待南方土地孕育出來的一草一木。除夕夜，我們在觀賞購買四季桔(橘)之時，其實已在傳承傳統文化和習俗；既然如此，我們還有甚麼理由不去追本溯源呢？ ■香港浸會大學國際學院講師 陳漢文Email：cie@hkbu.edu.hk
逢周五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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