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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枯枝牡丹,枝枯、花艷。 網上圖片
王大慶
談到牡丹,國人幾乎無人不曉,無人不愛。因為她雍榮華貴,花大、色艷、形美、香濃,素有「國色天香」、「花中之王」之美稱,長期以來被人們當做富貴吉祥、繁榮興旺的象徵。不少文人雅士都對牡丹吟詩作對,以表讚美之情,如唐朝文學家劉禹錫的《賞牡丹》:「庭前芍葯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宋朝詩人王禹稱的《朱紅牡丹》:「渥丹容貌著霓裙,何事僧軒秖一株。應是吳宮歌舞罷,西施因醉誤施朱。」都盡情描繪了牡丹之美,成為千古流傳之名篇。到了清朝,牡丹就已戴上國花的桂冠。解放後,在國花評選中,牡丹屢屢領先,雖至今仍未正式法定,但在人們心中早已視它為花卉中的最愛。
牡丹雖以洛陽、菏澤最享盛名,但最富傳奇色彩的當選蘇北鹽城便倉的枯枝牡丹,以奇、特、怪、靈而馳名天下,古典小說《鏡花緣》及明、清《鹽城縣志》均有記載。從宋末至今,歷經七百餘年,雖朝代更替、滄桑巨變、戰火摧殘,但它始終不敗,越發繁榮昌盛,令人嘆為觀止。有關便倉枯枝牡丹的來源,有眾多傳說,最靠譜的是南宋末年陝西參知政事卞濟之辭官歸隱,於洛陽攜回紅、白牡丹二株,歸植於便倉家鄉自家庭院,以花明志。白擬堅貞之節,紅寓碧血丹心,示不忘故國,義不仕元也。斯花既承洛陽牡丹一脈,更持南宋遺民之節,其像人品格,較其祖本洛陽之花,自勝一籌矣。至今卞氏花園仍存遺址。
便倉是宋代就有記載的千年古鎮,人傑地靈,物產華豐,位於鹽城市南郊。距筆者所在地不過50公里。穀雨前夕,我專程前往,以目睹便倉枯枝牡丹的芳容。踏步尋訪來到便倉老街北面卞氏宗祠遺址內的枯枝牡丹園,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帶有濃郁蘇州園林風格的建築。原國防部長張愛萍上將為該園題寫了「枯枝牡丹園」的橫額和「海水三千丈,牡丹七百年」的楹聯。放眼望去,園內有山有水,有亭有閣,有花有樹,山水相連,綠樹成蔭,花香鳥語,亭閣掩映,觀賞景點多達30多處。其中有探芳、暗香、疊彩、攬秀、倚霞、聽芳、仙葩、毓秀、齊芳、臨芳、沉香、凝脂12亭;含芳、扶綠、倚香、勁節、奇葩5軒;芳茗、群芳2堂;延春、清香2室;還有天香閣、遠芳榭、留春廊、冠芳館、枯枝牡丹廳、會芳塢、釣台、假山、白塔、曲橋和迎春芳牌坊。時值牡丹盛開,400多個品種、4000餘株牡丹差不多全部綻放,園內四海賓朋如織。在花徑漫步,一朵朵紅白兩色牡丹,襯著枯枝綠葉,十分惹人喜愛。紅牡丹,花蕊金黃,花瓣若「千片赤英霞燦燦,百枝絳焰燈煌煌」;白牡丹,潔白如羊脂美玉,繁麗而又嫻雅。繁花似景的牡丹,爭奇鬥艷,千姿百態,有翹首仰望白雲亭亭玉立的,有頭重欲扶如貴妃醉酒的,還有的似大家閨秀躲在枝葉間不好意思見人的,真是千姿百態,超凡脫俗,美不勝收。
徜徉在牡丹園中,眼觀嬌艷的朵朵牡丹,吮吸著陣陣淡雅的清香,我的心也醉了。為了驗證枯枝牡丹的奇,我摘下其中一枝梗,用打火機點燃它,頓時便如乾柴一般燃燒,引來眾遊客嘖嘖稱奇。須知,這不是萬木盡枯的冬天,而是生機勃勃的春天,生長在這裡的枯枝牡丹葉綠、枝枯、花艷,其枝梗卻能立馬點燃,怎能不奇?還有令人稱奇的是這裡的牡丹花瓣能應曆法增減,農曆閏年十三月,花開十三瓣,平年十二月,花開則十二瓣。今年是平年,我們看到每朵花開12個花瓣,而有些遊客曾在閏年賞過此花,都說每朵花開是13個花瓣。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裡的枯枝牡丹頗具靈性。據園主介紹,當年開國大典、建國十周年大慶、1972年恢復聯合國席位、十四大、十六大召開等均在嚴冬季節花開二度,枯枝無葉、唯花獨秀;而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等老一輩國家領導人逝世時,同年10月30日竟放白花。也許這是偶然的巧合,但卻給便倉枯枝牡丹添上了更加迷人的色彩。
便倉枯枝牡丹解不開的迷還有很多,最讓人感懷的是有靈性的枯枝牡丹對主人的忠貞。據有關史料記載,元末,卞氏後裔卞元亨隨張士誠起義,成為吳王的部將。朱元璋打敗張士誠後,卞元亨隱退家鄉便倉牡丹園。朱元璋聞卞元亨的才名,多次徵召,但卞元亨一直不肯入朝。朱元璋一怒之下,將他發配遼東。臨行前,他到花園對牡丹曰:「待我南還花再開。」他走後,家人大都散去,牡丹也不再花開。而卞元亨走後的第10年,牡丹突然開放,這年,卞元亨果然得赦歸來。他百感交集,寫下了:「丈夫志遠遍天涯,一跨遼東忽到家。荒徑尚存蒼翠柏,故園尤有牡丹花」的詩句,有感於牡丹十年相守之情。天下最富貴的牡丹,竟這麼忠於主人,不離不棄到永遠,真是難能可貴啊!
「風流當日擅紅顏,天寶承恩獨壓班,塵暗胭脂零落盡,卻餘花影在人間」。清朝文人孫一致特意作詩《醉楊妃》稱讚便倉枯枝牡丹的高尚品質。
便倉牡丹奇特迷人,傳說動人,花香醉人。風情萬種,韻味十足,卻不失高貴清逸。這真是「枯枝綠葉迷天下,一度春風一度開。靈性名卉盡仙胎,誰人見了不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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