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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秋山真之的本木雅弘
「北漂」與「蝸居」在明治時代的日本就已經出現了。《坂上之雲》，無論是小說還是電視劇，講述了在明治維新的改革號角下，日本南部四國島伊予松山的秋山好古、秋山真之、正岡子規這三位青年人，懷抱着不同的夢想「北漂」東京、「蝸居」奮鬥並開啟夢想的故事。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徐全 圖片為資料圖片
坂上之雲，日語意為「順着斜坡而向上的雲」，寓意明治時代青年人的進取精神。《坂上之雲》原為小說，作者是日本著名作家司馬遼太郎。後經過NHK（日本放送協會）的製作改編，成為了電視連續劇。而秋山好古、秋山真之、正岡子規，更是真實存在的歷史人物，分別是日本近代騎兵奠基人、海軍戰略專家與文學家。而電視劇的拍攝，尤其是外景部分，更得到了包括中國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等多方的支持，堪稱歷史的鴻篇巨著。
強強聯手的文化突破
《坂上之雲》從小說變成電視劇，經歷了很多的波折，包括資金的短缺、編劇自殺、攝製負責人辭職等重大事件。但是歷經三年的考驗，還是在2010年左右公映。而且進入2013年，隨着中國與日本關係的跌宕起伏，更是引起了中國觀眾的高度關注和熱議。在門戶網站「百度」中，甚至有網民成立了專門的貼吧網頁和群組，討論《坂上之雲》的劇情、思想以及對中國的啟示意義。內地有傳媒甚至以「透過日本視角，反思中國歷史」的評價來形容該劇對中國民間的影響。
據悉，為了保證真實的效果，《坂上之雲》攝製組分別到中國、英國、美國、俄國甚至波羅的海國家進行取景工作。除此之外，製片方約請阿部寬、本木雅弘、香川照之、菅野美穗等日本知名演員分別飾演劇中角色秋山好古、秋山真之、正岡子規、正岡律。因為有了當紅明星的加入，《坂上之雲》頗受觀眾喜愛，日本航空公司「全日空」甚至將《坂上之雲》的劇照人物形象，描繪於客機機身之上。
而在影視音樂方面，則是由日本著名的作曲家久石讓為全劇譜寫配樂，由演奏技藝一流的NHK交響樂團負責音樂演繹。世界著名女歌唱家莎拉布萊曼和日本著名歌唱家森麻季則為全劇主題歌《Stand Alone》擔綱主唱。
從演員到配樂，全劇顯現出的強強聯手，造就了《坂上之雲》上映之後的走紅。這種與歷史相結合的青春偶像劇，成為了一種新型的文化突破：在歷史的嚴肅主題中，尋找青年人的生活意義和人格塑造。歷史劇、戰爭劇也可以是青春偶像劇。因此，「北漂」與「蝸居」的中國定義，突破了國界時空，藉助於鏡頭，回到了西學東漸的日本啟蒙時代。
好古：雖「蝸居」，不低頭
無論是在小說中還是電視劇中，甚至在真實的歷史之中，四國島松山的秋山家族，在明治日本時代，都是極其貧窮的。故而，當秋山好古得知弟弟秋山真之出生時，竟然飛奔回家——「我要趕快回去救我的弟弟。」因為一貧如洗，家中已經無錢再撫養剛剛來到人世的嬰兒，秋山好古的父親準備將這個哭啼中的孩子送往寺廟。
「留下弟弟吧，我會掙像豆腐一樣多的金子回來的。」這是秋山好古對父親的請求，這句話幾乎成為了日本的名言。為了減輕家中的負擔，實踐自己的諾言，年紀輕輕的秋山好古承擔起了家庭生計的大任。縱使外界嘲笑，也為了養家而在澡堂打工。對於要強的秋山好古而言，他並不甘於自己一生的命運隱匿在松山小城之中。秋山好古奮發的態度，也是那個時代日本下層社會的意識寫照——不向命運低頭。
明治時代的文明開化，給窮苦人帶來了希望。近代化教育制度的引入，終於使得義務教育的免費實施成為了現實。窮苦人家的孩子，終於有了可以讀書接受教育的機會。讀書改變命運，因為讀書為每一個階層的成員打開了通向上層社會的道路。懷揣着這樣的理想，秋山好古去了東京，寄宿在大戶人家的偏房之中，開始了自己的「北漂」與「蝸居」生涯。
小說與電視劇都透露出，寄宿在貴族大戶人家之中的秋山好古，生活拮据而艱辛——屋子破舊狹小；只有一雙碗筷；被貴族家的僕人以「臣下之臣」而蔑視。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阻礙他成長的步伐——投考免費的軍校；公派留學；以謙卑的態度學習法國騎兵術。最終，他成為日本近代騎兵之父，也迎娶了貴族女子為妻，經歷日俄戰爭的硝煙，成為陸軍大將，1930年病逝。
真之：從頑童到海軍中將
因為有了哥哥的保護，秋山真之沒有被送進寺廟。但是秋山真之生性頑劣。小說和電視劇所透露出的印象是：他打架、隨意放煙花、喜歡惡作劇、捉弄維持治安的警察等。秋山真之的頑劣，使得他的母親不得不以自殺相要挾，才能管住這個無業遊民式的孩子。
與中國的進城農民工一樣，當時的日本北漂，也是一人定居、舉家北上。隨着兄長秋山好古在東京逐步邁入正軌，秋山真之也北漂到了東京，入讀了大學預備科。但北漂的生活是異常艱辛的。除了忍受有錢官宦家族子弟的鄙視之外，經濟負擔也讓北漂的年輕人倍感壓力。入讀大學預備課程的真之，逐漸感受到了經濟的入不敷出和生活的負擔。而沒有經濟來源的真之，幾乎全都是靠哥哥作為軍官的薪水來接濟。
為了不再加重兄長的負擔，秋山真之加入了海軍學校，刻苦學習，獲得留學機會，逐步成長。日俄戰爭是秋山真之一生的頂點，其設計的丁字形戰法被統帥採用，擊敗世界最為強大的俄國波羅的海艦隊。當秋山真之過世時，已經是海軍中將。
在真實的歷史中，日俄戰爭結束之後的秋山真之，頗受居留日本的清國學生和革命黨人推崇。我國著名辛亥革命元老戴季陶曾親自拜訪過秋山真之，並在其所著的《日本論》一書中，感慨秋山真之1918年過世後，則日本海軍再無有意識的人才了。
子規：學習列強寧可東施效顰
與秋山兄弟不同，正岡子規是一位文人，喜愛漢詩，對日本的傳統文學形式俳句情有獨鍾。如今研究日本文學尤其是近代文學的人，無法迴避正岡子規。因為他是日本俳句文學的「中興之祖」，也是日本近代文學改革運動的先驅。自小受到嚴格漢學教育的正岡子規，雖然體弱多病，但是對於文學的理想和渴望，也在緊緊追趕大時代的腳步。
電視劇中的子規和秋山真之一道積極參與自由民權運動，力圖為日本奠定和打造一部符合近代化國家標準的憲法。或許因為是來自農村的北漂，子規數學很差，英語也不好，因此在東京北漂時，考試只能靠與秋山真之傳遞紙條來完成。NHK的編導們認為，大人物、歷史人物，其人性一面的刻畫，更能夠打動當代的青年人。
國家的革新開化，為子規這樣的文人帶來了人生的契機。近代新聞傳媒體系的建立，使得子規成為一名日本記者。清日戰爭爆發時，作為隨軍記者的子規到達了遼東地區。NHK電視劇版的鏡頭中，有一個特別值得深思的畫面：為了保護中國的孩子和老人不受日軍的毆打，子規和搶掠清國人財產的日軍軍官發生激烈衝突。清國的老伯大叫道：「這個孩子的父母都被你們殺死了，這個孩子遲早要報仇的。」
子規看出了日軍的暴行，這一情節道出了被日本軍方掩蓋的旅順大屠殺事件。記者的職業操守與文人的品德促使子規在另一位日本文學家森鷗外的支持下，以寫實記錄的方式，向國內傳遞真實的戰場信息，以此去抑制軍人的好鬥與狂熱。
俳句是在文明開化中得以復興的。因此，子規對一同北漂的秋山真之說：「學習先進國家，就算如東施效顰又如何？」可見，革新進取，在那個年代的日本，並不僅僅是上層高官的戰略，更是平民蝸居者的理想和夙願。雖然子規於1902年英年早逝，但是其對亞洲文學的貢獻已載入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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