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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凱恩與爸爸。作者提供
車淑梅
「如果可以,我最想見到全家福,到底爸媽和妹妹,自己是什麼樣子?我摸過他們的臉,也是一樣的眼耳口鼻,差不多,到底有什麼分別?什麼是靚仔靚女?」十八歲的「失明天使」蕭凱恩對世界充滿好奇。
蕭爸爸蕭輝德先生別號「跟得爸爸」:「這是我們夫婦的承諾,她要學什麼,去哪兒,太太是護士要當值,我是公務員,工餘就負起這責任。十九年前新婚到南非度蜜月,未幾懷孕,生下了漂亮肥胖的女兒,可是三個月後醫護人員發覺孩子看不見面前的玩具,診斷結果,女兒患的是眼癌,要盡快把眼球摘掉,否則生命也保不了。」
拖延了三天,夫婦還是向現實低頭,自始凱恩佩戴了假眼,到底為何會遇上這樣的命運?「我也問過這樣的問題,十多年前在荃灣山頭遇上一位法師,他說凱恩和我有莫大緣分,她注定是我女兒,更指他日她會幫到很多人......我常跟凱恩說,日後有能力,生活足夠便要關顧有需要的人,不過一切都隨緣。」
未來不可知,當年蕭先生只知道每天六時下班跑到南區心光盲人學校,探望四歲的女兒,她在那裡讀書和學習自理,每晚陪過女兒吃飯溫習功課,九時到了上床時間,他才返回荔景的家。身心疲累的爸爸不怕勞累,最怕平常小朋友不跟女兒玩耍,就是嫌她反應慢,終於決定再生一個,醫生勸喻再有孩子會有一半機會同患眼疾,為了凱恩,妹妹出生了,健康懂事,兩姐妹互相扶持。
凱恩在音樂方面甚有天分,這位以音樂代替眼睛的小妮子,在學習音樂路上並非一帆風順。二年級那年她跟一位失明老師學習彈鋼琴,爸爸最大心願是女兒考獲五級,可是老師脾氣壞,兩下子便說:「你要考五級,發夢罷。」對於這個打擊,小妹妹極度失望:「我不學了。」爸爸很有耐心。讓她休息一下再學,「不要勉強,要了解孩子不願學習的原因,也可再找另一位老師。」
正因爸爸的悉心栽培,凱恩成為了香港傑出少年、香港精神大使、成功女性青年大獎得主、中國達人秀香港區選拔賽冠軍、演奏級鋼琴高手,琴譜都在心裡,甚至聽一兩遍已可將樂曲彈奏出來。凱恩的運動和學校成績都是第一名,終於在中二考進了dream school聖士提反中學。她的最大心願,是將自己遇過的困難,都可以因她的努力而化解,她要開一間音樂學校,老師都是和善的,探訪更多落後的國家,令世界知道他們的缺失,例如二零一二年她成為奧比斯愛心大使,到孟加拉了解當地失明孩子的情況。
父親常在身邊,他日會捨不得拍拖嗎?「爸爸不能陪伴一輩子,所以我要珍惜,要留下美好回憶。」「如果她將來找到一位跟我一樣用心愛她的人,我會開心!」凱恩是幸福的女兒,她一定感受得到,因為世上最美的,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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