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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蝶
最近出席了一所大學的畢業典禮作座上客，得到一些有趣的觀察。據說大學早就向畢業生們發出通告，請他們穿上有領的上衣和密頭鞋子，不要穿牛仔褲、球鞋、拖鞋或涼鞋。可是，我當天仍然見到不少畢業生穿上明知故犯的衣物，令本來莊嚴的畢業袍立時塗上不倫不類的色彩（那十隻在黑色畢業袍下、塗上鮮紅色寇丹的腳趾至今仍烙印在我腦海之中）。
有些畢業生是依照指引穿衣了，可是他們難道真的不能抽出一點點寶貴的青春光陰來熨畢業袍嗎？那件代表他們學術成就的黑袍簡直比女巫的臉還要皺。你會穿着一套皺皺的衣裳出席高貴的宴會嗎？那麼為何會這樣不顧儀容地穿上皺袍出席自己的畢業典禮呢？除非你告訴我那所大學的畢業袍原來是由愛以用皺布為其時裝設計特色的三宅一生設計的。
莊重體面的畢業袍並非奉行形式主義，而是一種面對儀式的態度。你當然可以目空一切儀式，那麼你就應連畢業典禮也不要參加了。既然出席了，就很應該遵循儀式的要求和程序去完成一個莊嚴的典禮。
不知從何時開始，一手拿畢業動物玩偶，一手拿着花束變成女畢業生的指定動作。我肯定這是近年才流行的事情，因為觀看以前的畢業禮照片是沒有人捧着這些畢業道具拍照的。大概是商人想出來的消費噱頭吧，這又輕易賺你一千幾百元了。
畢業典禮開始時，司儀請大家唱校歌，我發現眾畢業生中似乎沒有人懂得唱校歌。這次我可不能責怪學生了，因為我和身旁的友人也不懂得唱大學校歌，倒是小學和中學的仍記得清清楚楚。歸根究底，才發現原來唸大學時差不多沒有唱過校歌的機會，難怪我們都不懂。
畢業典禮照例是沉悶的。家長們花了一整個下午坐在席上，等的只是自己子女的名字被叫，然後上台領取證書那短短數十秒。不過，那數十秒其實是學生們寒窗苦讀十數年才能成就的，所以家長在看見台上子女成材那一刻都會百感交集。走下畢業台，各人便有各人的命，開展不同的前程了。
禮成後，大家都在廣場上拍照。當人人都開心地望着鏡頭時，我看到一名女畢業生在奔跑，欲叫停走在她前面的人。大概走得急了，又或是畢業袍太長，她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有人欲扶她起來，但她緊抱着左腳動彈不得，應該是扭傷了腳踝。我連忙通知附近的女保安員請她照顧傷者。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主意，過了很久，差不多所有人都離去後，受傷的女子仍坐在地上，沒有被送往任何地方治理。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腳踝非常腫脹。
廣場上有一塊刻上學校校訓的巨石，很多人都喜歡在石前拍照留念。有一男一女正坐在石前等候，卻被一畢業生請他們移開，以免阻礙他拍照。我想那名畢業生可能從不留意學校任何事情，剛才典禮進行時也沒有往台上看過一眼。不然的話，他應該知道正在被他請移玉步的男子正是該所大學的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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