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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若蜉蝣:思想交配與平等原則

2017-06-17

■ 葉 輝

話說比爾.艾默特有此說法,按照奧威爾所言,短詞「開放」應優於長詞「全球化」,但光靠「開放」肯定不足夠,皆因在整體經濟及社會發展史上,「開放」需要與「平等」並肩作戰;「開放」可帶來更優秀的思想、更佳的處事方式、更好的商品或服務。

英國科普作家馬特.里德利(Matt Ridley)在2010年的著作《理性樂觀派》(The Rational Optimist)中寫道,「當不同的思想『交配』時(when ideas have sex),這個世界就會出現進步及繁榮」;比爾.艾默特從而指出,當世界被優步(Uber)所困擾,那就稱為「顛覆」了,改變問題不免帶來「顛覆」,有人成為贏家而有人則成為輸家,因此社會變革可讓廣大民眾有選擇權及發言權。

從長期來看,演進式成功的秘訣在於,在「開放」與各種形式的平等之間實現平衡,平等有助於建立社會信任;早在1975年,致力於在美國、西歐、日本之間推動對話的民間組織三邊委員會(Trilateral Commission)發表報告,題為《民主的危機》(The Crisis of Democracy),援引勃蘭特(Willy Brandt)在1974年辭去西德總理前不久說的話:「西歐民主只剩二三十年的時間;在那之後,宅將衰落,失去動力,失去方向,陷入獨裁統治汪洋大海的包圍,無論是共產黨政治局的獨裁統治、還是軍政府的獨裁統治,都不會有太大區別。」

在同一時期,希臘、葡萄牙和西班牙俱以民主取代獨裁者,但多個歐洲國家出現恐怖主義與無序;2008年的金融危機,實際為美國與歐洲的危機,反映嚴重的政策錯誤,亦反映金融業所掌控的不平等,距今已近10年了,然而,影響依然還在,反映在家庭收入迄今還沒有超過2007年的水平;關鍵在於,潛在影響猶在世人感覺之中:銀行家及其他寡頭企業所享有的不平等的支配力,基本上絲毫無損。

艾默特認為,當今的很多問題俱可以追溯到2008年以前,比如說,隨荍瑋N「顛覆」勞動力市場,人口結構加重醫療及養老金的公共財政負擔;其實2008年金融危機動搖世人對整個體制的信心,在某些情況下,更削弱甚或摧毀既有的想法--受害者以為最終可找到解決方案。

平等的感覺已遭嚴重破壞,其實不僅在收入而言,且涉及政治發言權方面,對資本完全自由流動的開放,已被證明不僅威脅經濟體,而且容易腐蝕民主國家,社會信任已被全然侵蝕了。

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一直在感知政治風向,並利用其力量進入權力中樞;民粹主義者在很多事情上未必完全錯誤,他們亦不應被忽視,危險的是他們提出的解決方案,皆因方案可能導致社會封閉,導致更少的思想「交配」,破壞民主演進的重要能力;如今,所有民主國家俱肩負茈H下責任:先需向世人證明,或者就像40年前的西德總理勃蘭特那樣,衰落論者是錯誤的,倘要達至此一點,那就需要讓「開放」與平等重新和諧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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