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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誌:不同視點

2018-05-26

■ 星 池

立夏已過,艷陽高照,他與母親走過炎熱的街道,準備回家。他們踏進大廈,即瞧見升降機門正在打開,並剛巧遇上外出的鄰居夫婦。「你們吃完午飯回來?」鄰居太太親切地問道,於是,他的母親輕輕點頭回應,互相道別後,升降機門便徐徐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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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定是『啃老族』!」鄰居太太甫步出大廈,急不及待說。她見丈夫一臉疑惑,續說:「剛才的兒子,年紀不輕,好像從未見他工作,整天陪伴在母親身邊,我肯定他好吃懶做,沉迷網絡,依靠家人供養及照顧。」

「這樣太不該了,換轉是我,一定不容許此事發生。」鄰居丈夫笑道,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嘴臉,「走快兩步吧!女兒已經在酒樓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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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母親緩緩回到家中,瞥一瞥掛鐘,隨即說:「夠鐘吃藥了,我馬上去拿給你!」

「慢慢來,先休息一下,你不口渴嗎?」母親正喝了一杯水,續說:「你陪我到醫院覆診,等了整個早上。」

「這是中午要吃的藥。」他把顏色斑斕的藥丸放在桌上,「你也聽到醫生怎樣說,雖然病情稍為穩定了,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要睡眠充足,不可勞累,知道嗎?」他見到母親把藥吃完,於是開始放妥新取的藥物和下次的覆診紙。

「今晚吃蒸肉餅好嗎?」他問。

「好。」母親坐在沙發,忽然想起:「剛剛遇見的鄰居夫婦,聽說近期他們的女兒失業了,因為售貨員的工作太辛苦,客人亦愈來愈難服侍,所以辭職了。」

「是嗎?我只認得他們的兒子,對女兒印像不深。」他一邊隨意說,一邊在月曆標記下次的覆診日期。當他想再回應母親之際,她已入睡,畢竟吃下的藥丸會令人有睡意。他凝望母親一會,才走進廚房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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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個鬱悶的下雨天,鄰居夫婦呆在家中。丈夫望向窗外,淡然說:「雨勢頗大。」太太失望地說:「本來我們可以與朋友一起遠足,現在只能留在室內。」丈夫伸一伸懶腰,徐徐說道:「什麼也不做,休息一天吧!」太太嘆道:「難得的假日,被雨水糟蹋了。」

子女早已各自相約好友外出玩樂,剩下二人觀看電視節目。太太突然說:「隔鄰的兒子多好,毋須工作,長期放假。今日下雨,可以等到晴天才去玩。」丈夫拿出手機說:「不用嘮叨,我立即再約朋友,下星期一定可以遠足。」丈夫心內祈求下次天公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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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瀝雨聲未停,坐在電腦前的他不斷回覆電郵及瀏覽網站,隨後整理及包裹物件。他望望時間,拿藥給母親吃。

「你已忙了很久,不休息一會?」母親慈祥地問道。

「這批貨物,我要今天之內弄妥,否則趕不及明天到郵局寄出。」須臾,他續說:「可以做些網上買賣,在家工作多好,非常自由。」

「可是,你要每天照顧我,沒有假期,隨時候命。」母親喃喃自語。

「你說啥?我聽不清楚。」他剛說罷,手機鈴聲便響起,趕緊接聽:「有免費戲票?可是......」他看一看母親,續說:「現在沒空啊!抱歉!謝謝你!」他掛斷電話後,對母親說:「今晚吃什麼?我去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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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驕陽似火的中午,他和母親再次遇見鄰居夫婦,四人一起乘搭升降機。「母親節怎樣慶祝?」鄰居太太問。「沒特別慶祝,如常簡單吃一餐飯!」他的母親微笑道。「一年一度母親節,我看中了一隻手錶,然後叫子女買給我作禮物,他們很孝順的!」鄰居太太自豪地說。離開升降機後,互相道別,各自回家。事實上,他和母親確是沒有特別慶祝母親節,皆因二人均感到,每天也是母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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