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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裡行間】《復興》的借殼小說

2019-07-02
■報雖小但正氣凜然。 作者提供■報雖小但正氣凜然。 作者提供

黃仲鳴

有份小報《復興》,創刊於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八日。可惜,這期得第一版,影印模糊不堪,字跡大都看不清。報頭有一行大字,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全國同胞一致起來復興中華民族」,封面的〈發刊詞〉,字仍依稀可見:

「夫以滑稽諷刺、率能回人主之心、而發奮圖強、躋國家于至治者、稽諸史乘、不少紀載、是則幽默文章、諷刺著述、亦足使人知所感奮也、願全國同胞、一致起來、復興中華民族、」(標點悉依原文)。

一九三六年,盧溝事變未發生,中日關係卻已到危急之際,此報之創,當以反日為主。據〈發刊詞〉所描述,行文以幽默諷刺之筆為之;可惜未得睹報紙之全豹,難以檢視驗證。

另有第二十一期第一版,發行於一九三九年四月一日,即是抗日戰爭已爆發。但由創刊之日到是期,足足相距兩年多,為何只出了二十一期?中間究竟發生何事?待證。只知創刊號與是期版頭字體已變易,加上「蔡果然主編」字樣,當是換了老闆換了編輯之故?但不理什麼,反日仍是主調,所採新聞寫法,應是時評體也。

第二十一期頭版下有篇小說<朱八戒大鬧香港>,筆法淺俗,行文不避粵語,屬廣義三及第的手法,作者謙謙,何許人也?不說不知,此即念佛山人許凱如也。二十年代末葉,許凱如本從商,平時喜閱報讀刊。那時,廣州報界小品欄流行,《公評報》副刊「大羅天」、《越華報》「快活林」,讀者不少。許凱如最喜讀,於是執筆為文投寄,署名「禪普君子」、 「謙謙」。「大羅天」編者李一塵,對他極為欣賞,於是函約面談。這是許凱如與報界的第一次接觸。

後來,鄧羽公辦《羽公報》,即邀許凱如撰稿。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禪普君子」、「謙謙」輒見各報,化名亦多,至今已無從稽考。其後營商失敗,改而執教於佛山禪山小學,唯從不間斷寫作。迄至《廣東七十二行商報》大革新,獲邀入主編務。這是他正式服務報界之始。

不過,許凱如揚威立萬,應是日寇南侵,廣州危殆之際,避居香港,受《國華報》之約撰寫實技擊小說,得黃飛鴻徒弟林世榮提供資料,寫少林技擊小說,署名「念佛山人」。自此,即以此筆名專著技擊小說,名聲鵲起。

《復興》連載的〈朱八戒大鬧香港〉,雖未得睹全貌,但由此小小文字,當可知乃屬諷刺的借殼小說。這是第二回:

「驚穢氣朱八戒下降香江

聽淫聲打齋鶴暗窺酒店」

內文所述如何,由此回目可見一斑。當年借殼小說,陳霞子、高雄還未出山,侯曜、黃言情等健筆,已大寫特寫了,想不到許凱如也隨俗而為。直到念佛山人出,那才棄此道;但是否仍另有所作,那還看文獻出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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