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 輝
話說九頭鳥又稱九鳳、鬼車、鬼鳥，此一傳說中鳥類，具有多種形象；《山海經．大荒北經》有載：「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極天櫃，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鳥身，名曰九鳳」；九鳳為楚人崇拜的九頭神鳥，人面鳥身有九首，戰國時代楚國先祖所崇拜的半人半鳥的圖騰形象。後來九頭鳥因為楚國的圖騰，因此後來受主流的周文化所排斥，九鳳遂視為蠻夷神靈，逐漸淪為妖怪。
因鳥生九首，古人認為其為不祥之兆，描寫為禍星；南朝梁人宗懍《荊楚歲時記》記載楚地風俗：「正月夜多鬼鳥度，家家槌床打戶，捩狗耳，滅燈燭以禳之」；九頭鳥失去的頭顱由狗咬下，九頭鳥的避禍儀式多將狗用於祭典；周密在《齊東野語》有此說法：「世傳此鳥，昔有十首，為犬噬其一，至今血滴人家可為災咎。」
根據唐玄宗時期學者丘悅編寫的《三國典略》所記載，九頭鳥外貌與鴨相似，羽毛赤色；明代陳耀文撰《天中記》引述《本草》：「鬼車，晦暝則飛鳴鳴，能入人家收人魂氣，一名鬼鳥。此鳥昔有十首，一首為犬所噬，猶言其畏狗也，亦名九頭鳥。」唐代劉恂所撰《嶺表錄異》，亦有類似記載：「鬼車，春夏之間，稍遇陰晦，則飛鳴而過，嶺外尤多，愛入人家爍人魂氣。或云九首，曾為犬嚙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則有凶咎。」
不久前數名攝影師在湖北拍到難得一見的變臉鳥，學名叫顏色隱秘鳥，俗稱九頭鳥；出自神話小說《山海經》、《楚辭》，乃神話傳說的不祥鳥。原名鬼車，長有九個頭，因古漢語「九」與「鬼」音似，據悉，視頻歷62天才拍到。九頭鳥至少可變九種頭臉，就像川劇的變臉；《山海經》所出現的上古神獸九頭鳥，即一種可變臉的鳥，並非真有九個頭；事實上，「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已成為口頭禪，有人指湖北人像九頭鳥一樣有九命，生命力特強。
「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此一典故最先源自明朝內閣首輔張居正，他為湖北人。以九頭鳥喻湖北人有兩說。其一，張居正為相大權在握，聲譽日增。患病時各地官紳為之建醮而極盡鋪張，此事被九大御史前後參奏，但地位並未動搖，九大御史反遭整肅，民間生此謠，與天上雷公，地下舅公類似；其二，張居正整頓朝政時，保薦九位御史，九人俱為湖北老鄉，對貪官污吏嚴厲制裁，革新政風大有成效，受整頓的貪官心懷不滿，乃有此咒罵。
據史料記載，鄂之圻黃地區據山岩拚死抗清，大局既定，難忘故國的遺民拒絕與清廷合作，如有受清廷籠絡所利用，眾所共棄；乃使滿人為官湖北者，莫不惱恨交加，無可奈何，因荊楚向有九頭鳥傳說，遂編造諺語；查實《湖北文獻》曾刊有詩作云：「武昌一夕鳥飛鳴，滿族政權難自保，九頭徽號稱鄂鳥，鄂人聽了不煩惱」；此詩無疑賦予九頭鳥新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