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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字水樂春風】沏一壺春茶 賞一首好詩

2020-06-03

這天中午,我坐在台北木柵區「貓空」的「彩雲亭」的長石椅上,一邊品嚐這堬捲ㄙ漲W茶「鐵觀音」,一邊品味細看掛在牆上的一塊木匾。木匾上刻有唐朝著名詩人元稹的《茶.一言至七言詩》。

此詩是一首奇趣形格的「寶塔詩」,其格律形式都很講究,全詩是: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H轉麴塵花

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知醉後豈堪誇

全詩首句只一「茶」字,跟茯O兩句兩字的,然後是兩句三字的,直至兩句七字的。砌起來就像一個塔形,非常有趣,兼且用字用韻皆有難度。

此詩是作者贈給好友白居易的,兩人緣深誼深,更是同科及第,並結為終生詩友,世人併稱之為「元白」。二人經常贈詩酬唱,這首就是他送別白居易時作,當中穿插一段茶詩奇話。

詩先以茶點題,言簡意賅地寫出茶的質、形、色、香、味和品茶的程序、情境、趣味、功效,並且兼及烹茶的茶具、飲茶的茶器,又反映了當時飲茶的習俗,真情實境皆具備。

兩人一面品茶,一面細味人生。茶味中有寓意人間,也有濃厚的情誼。元稹借荅飌U心寄意,也表達了他對白居易的稱讚和祝福。

茶,是「詩客慕,僧家愛」的。茶香清益,有如君子德香。「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後豈堪誇。」就是歌頌茶葉之功,可為古今之人洗心滌慮。

所謂「人生七雅」,就是「琴棋書畫詩酒茶」。喝茶,一向是中國的文化精髓之一。茶的清香飄逸在人的生活堙C今天我正沏一壺春茶,賞一首好詩,看一遍好風景,真的可滌盡心靈。

早前放春節假,與家人飛到台北玩幾天。第一天在北投浸浸溫泉,第二天參觀故宮博物館,由於遊客不多,所以看得很舒服。第三天就乘了「貓空」纜車來到這個原名為「木柵觀光茶園」的地方。

「貓空」此地本是山丘上的小溪谷,因地質鬆軟,河床經長年沖刷,被侵蝕出不少洞穴,水流就像貓抓過的痕跡,因而得名,並代替了原名。而這裡出產的「鐵觀音」,屬台灣十大名茶之一。

纜車是「貓空」的一大亮點,也是台北第一條觀光纜車線路。它有一種被稱為「貓空之眼」的水晶車廂,整個車廂包括底部都是透明的,非常刺激。據說建造這纜車線路的法國公司,跟建造湖南張家界天門山索道,是同一公司呢。

纜車一路升空,一路可飽覽美景。近望山泉瀑布和滿山茶樹,遠眺「101」大樓和動物園。下了車,就見有數十家茶坊和餐廳,很多都可讓客人在林蔭蒼翠的環境下品茶,給都市人一個可享受田園氣息的休閒之處。

我則選擇行往「樟樹步道」。距離不遠,道路又平整很好走,很適合親子或短程之行。很快就來到「彩雲亭」,這堨i以賞茶、賞詩之外,還可賞花。

在亭的高處,可飽覽一整片水池和一畦畦的魯冰花。水池面積不大,卻清澈如鏡,故有人稱之「明鏡湖」。池中、池畔有水牛模型,讓人拍照。

我拉下口罩,沿茪p石路行,呼吸茞M新的空氣,享受茯K風拂面。由亭子往下走,原是整片的茶樹田,現已生滿了一串串、黃澄澄的魯冰花。每一串可開出一兩層的花朵,甚至有三四層的,就好像三兩隻小黃斑蝶伏在枝上。

「魯冰花」,屬豆科,本名為羽扇豆,原是茶農用來作綠肥植物。茶農把魯冰花種在茶樹間,春天開出小花龤A花謝了就放在茶樹下,再蓋上泥土,就變成了肥料,而茶樹就會長得很茂盛,所以它並非種作觀賞的。

或者大家會想起那首《魯冰花》的曲子,歌曲感人,其中有幾句: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

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春寒料峭,但魯冰花不畏風寒,每年意志堅韌地開出片片新綠,再綻放出像小風鈴、小斑蝶的串串黃花。

它不求自己被人欣賞,只求孕育滋養下一代的茶樹,這豈不正正就像母愛般那麼無私和偉大?難怪《魯冰花》這首曲子,如此令人感動。 ■雨亭 (退休中學中文科教師,從事教育工作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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