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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深財經評論員 肖 林
保爾森來了，他來參加中國亞洲博鰲論壇。開會前他通過媒體，講述了一個美國抗擊金融危機的故事，故事中主角是政府的一個團隊，次主角是華爾街的大銀行。這是因為危機發生了，主角變成了配角，拯救者成為主角。保爾森的故事中告訴人們，華爾街的過度激勵機制並沒有得到有效的監管。他在博鰲論壇上更是直言不諱：美國監管體系已經過時。人們看到危機還沒過去，投行們就在重操舊業，原因大概和保爾森說的一致。
最近，《參考消息》登載美國一家網上評估公司公佈的一份調查結果，該公司從2009年到2010年2月5日期間，通過網絡對29963人進行了調查，根據調查結果排出美國十大好評公司和十大惡評公司。對於這個結果筆者感興趣的不是誰家榜上有名，而是網評結果中兩大類公司裡好評公司一律是實業公司，而惡評公司中美五家銀行花旗銀行集團、高盛集團、美國國際集團、摩根大通公司和美國銀行有限公司全部榜上有名。
銀行還是喜歡追逐高風險
與這個結果對應的是另外一個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華爾街日報網站一份資料公開的紐約聯邦儲備銀行的數據顯示，過去五個季度中，有18家銀行每個季度末把債務水平平均降低42%，為的是掩蓋自身的風險水平。而在接下來的一個季度中期再提高債務水平。這種行為的通俗說法就是作假帳。不難看出美國的銀行還是喜歡追逐高風險，且不想讓投資人心中有數。根據保爾森訪談中提供的數據「1990年美國排名前十的金融機構所佔金融資產為總量的10%，今天已經達到60%」，如此權重的金融業信用難保實在令人憂慮。
網評結果能看出美國人對於大銀行的厭惡情緒很大，認為大銀行舊病復發也合乎情理，更主要的是它透露出危機陰影在美國人的心裡依然揮之不去。保爾森也反省，大銀行收入過高是不正常的。任何人只要刺激足夠，說瞎話而不臉紅完全有可能，這是人性難以克制的弱點。如果說，人能夠從教訓中醒來，而不再重複錯誤是進步，迄今華爾街的行為只能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危機爆發不久格林斯潘在國會聽證會上說，金融創新創造出很多衍生品，也創造了很多風險管理模型，按理是能夠預測出過度使用金融槓桿風險的。不過他很幽默地闡明，危機發生後才發現，模型採集的數據都是近20年的，而這20年正是美國的經濟最繁榮的時期。好一個啼笑皆非的故事！一個技術錯誤，數據沒有歷史感當然不完整，模型對於危機的推導結果必然漏洞百出。
如今，那些大銀行對於未來風險的判斷，數據中的歷史因素又有多少呢？財富成為權力，投資人的利益維護是最為困難的。格林斯潘最近一次露面談危機，承認美聯儲有責任，不過他加上了一句話，也不止美聯儲。這句話很耐人尋味。華爾街的故事之所以說不清道不明，往往因為有人不願意說清道明。
美國為金融危機爆發召開的聽證會一個接着一個，試圖找出危機的真正元兇，形式很好效果卻要看金融監管改革最後的版本。目前，對於新的監管能夠生效幾乎沒有人看好。就像經濟學家們不得不求助神經學來判斷人怎樣才能主動阻止風險產生一樣，因為美國有經濟學家認為MBA課程中只訓練求學者貪婪成性，賺錢為第一目標，教材不改華爾街投行的行為就好像無可指責。
風險監管體系須相應完善
難怪最近有一種論調叫做：「繁榮——危機」是一種周期性常態。那是對普通人說的話，為的是教投資者要學會適應危機下的生活。不知道這句話是否可以翻譯為：金融業的不透明，市場信息不對稱也不過是常態而已。這大概是銀行要繼續被惡評下去的最終原因。中國發展資本市場和衍生品市場正當其時，不犯和少犯美國金融業的錯誤，恐怕關鍵在風險監管體系要相應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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