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斯路 資深評論員
經濟學者雷鼎鳴撰文警告,香港的經濟發展大不如前,由上世紀80、90年代,GDP佔國家總體的25%,到去年已大幅跌至3.1%,10年內還會進一步跌至1%。
此外,政府統計,2013年首6個月有3,900名香港人移居海外,較去年同期增長8%。而在過去一年,移居海外的港人數量倍增,是自97年移民潮以來出現的大幅上升。如果16年前移民潮的出現是對香港回歸政策的不確定,那麼此次出現的移民高峰將是對香港自身政局、經濟發展的懷疑。有人看不下去,選擇一走了之。
但是,我們要搞清楚,香港經濟為何徘徊不前,競爭力下降,而移民者又是為何而走? 因此,我們要具體分析,不能籠而統之,一概而論。
香港是國際金融中心,這塊金漆招牌到現在還時常出現在各種經濟論壇上。但進一步談論到投資,不見得香港持續作為老闆們的心頭好。從深圳、上海再到新加坡,周邊國家地區間競爭力不斷增強。單從物流航運業來說,新加坡政府推出一系列低稅,甚至有條件免稅的強有力措施,吸引航運業中心移向新加坡。而新加坡政府也能夠積極參與投資方的斡旋,傾政府之力,吸引外資。上海亦然,國字號的自貿區,甚至開放作為人民幣離岸中心,引來猜測要替代香港地位。相比之下,不少學者對過去政府以「不干預」為托詞甚為不滿,而新一屆特區政府雖然力求「穩中求變」,但是無奈遭遇種種勢力阻撓,成效不彰。
反對派撕裂社會拖累經濟民生
哲學家告訴我們,主要矛盾決定事物的發展方向。分析清楚香港的內部矛盾並且抓住主要矛盾,當是香港重新起飛的要旨。
首先,反對勢力日益激化的行動惡化了政治環境,不斷撕裂社會,也拖累經濟生活、民生改善。「佔中」絕對是近期的高頻詞,這將全港市民作為人質的極端破壞意圖,已使社會極度不安。除此之外,教師問題、廉政問題,爭論當中摻雜各種不軌企圖,街頭巷尾橫幅滿地,叫罵聲又淹沒在汽車喇叭聲中。遊客、老闆被嚇倒了,香港本是法治完善、利益最受保障的地方,何以如此,又如何再令人相信利益還能受到完好的保障。打開電視,政府高官被一大堆媒體包圍,時而低頭認錯,時而故作輕鬆。有港人不放心法治的長城還能屹立不倒,於是收拾行囊飛向了鄰國。
其次,缺乏競爭型人才。香港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發展金融業獨領風騷。當內地人還穿著粗布棉衣時,香港不少上班族穿著時尚婀娜多姿地穿梭在中環。每個想進入改革開放初期中國的西洋公司,必把香港作為通向內地的獨木橋。可是,現在內地條條大路通世界,香港還剩下甚麼?金融才俊沒有更多世界五百強作為依託,香港又沒有重工業,更沒有軍工、科技成為出路。但如文章開頭所講,不少人舉家移民,為的是接受西方的教育。沒有人才回流,香港的科技止步不前。政府的施政報告中,教育方面著墨不多,沒有大篇幅的鼓勵高端教育,只是說扶持高等教育。無論哪個產業,哪個範疇,香港都缺乏捨我其誰的專業人才。
政府要以正壓邪
與其相若,貧富差距導致幸福感下降,基層第三產業缺乏生機。近年香港不少服務行業為了迎合自由行,聘用講普通話的員工,當中不少是拿單程證來的。也有本地上了年紀還在第三產業賺生活的人,她們共同說得最多的話是,人工追不上通脹。大財團業績好過預期,加租、提價、百物騰貴,基層的生活越趨止於溫飽。不知道生活目標是什麼,周而復始,只知道太陽會照樣升起,但毫無希望可言。
最後,住房窘迫,社會負擔沉重。李顯龍說新加坡人用4年入息可以買到房子,因此高達9成民眾擁有自置物業。而在香港,自置物業的人只有半數,3成民眾住在公屋。廉價的住屋福利來自政府,整個社會負擔起沒有自置物業者的住屋需求,福利開銷越大,社會負擔越沉重,背著這麼大的包袱,政府何以放手發展其他?購置物業有少許惡性循環的意思,政府高價拍賣地皮,發展商高成本基礎上,再添一杯羹的利潤,最終還是市民被高房價壓得喘不過氣來。
問題種種,關鍵還是政治。政府施政要有執行力,首先要正能壓邪。本來,邪者心術不正,必然鬼鬼祟祟,面目可憎。但是,在背後勢力的鼓動下,亦有一定的社會基礎,於是一時抬頭,一時間得意。但是,畢竟邪不壓正,關鍵還是當政不要懦弱,未戰先降。香港正氣回升,當社會穩定,我們大家便可重塑競爭力,尋求新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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