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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芬
梁美芬 關注通識教育聯席會議召集人
《蘋果日報》9月2日撰文指責關注通識教育聯席提出對通識科的建議是添煩添亂。聯席在此作一回應:通識科要好好教政治,應先讓同學們好好探討政治的基礎理論;一步登天要教同學去犯法,去「佔中」,怎不能讓人看到教協的教材是司馬昭之心;因為意見不同,就把我們抹黑成「政治打手」,這是否是民主的表現?在此風氣下成長的又會是怎樣的下一代?
該文有兩大誤導。第一,該文不符事實,將9月2日有人要到培靈學校示威一事說成是本人發起的。本人曾多次公開表明本人並不認識9月2日發起行動的人士。聯席不想作意氣之爭,只想把事實講清楚。
《蘋果日報》刻意誤導
第二,聯席沒有要求「把通識科涉及政治部分刪除」。聯席一再表明,通識科可以教政治。聯席只是反對一些帶有政治行動性的題目列為必答。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通識科成績影響同學一生前途。遇上必答政治考題,同學被迫表態,一旦跟評卷老師意見相左,隨時賠上前途。譬方說,教協反對派立場清晰,又編寫立場偏激的「佔中」教材,高調支持「佔中」,一旦「佔中」成為考題,教協如何說服公眾,其成員老師不會針對反對「佔中」的同學?教協支持「佔中」的立場又是否代表其所有成員老師呢?我也希望聽到有教協成員老師能站出來說,教協「佔中」的立場並不代表他們。但直到現在我還未見到有教協成員老師出來批評教協有關「佔中」的教材偏頗。近日筆者收到多位家長來函支持我們的意見,足見同學們、家長們確有憂慮。
「佔中」才是添煩添亂
香港從來不乏討論議題,由住屋到雷曼事件等,政制是其中一個。至於「佔中」,更只佔政制改革主張中激進(radicalism)一端,要求通過政治運動一步到位,甚至不惜叫人犯法。這絕不是最理想,更不是唯一學派,譬如漸進主義(incrementalism)就主張協商、中庸之道,一步一腳印,始終會成功的。要明白,沒有一個社會制度是完美,改革只可一步一步改。學者如Charles Lindblom就指出,漸進主義勝在穩重,可避免激進行動可能造成的難以預計、卻又無可挽回的嚴重後果。「好勝的人」總希望一步到位,自以為掌握全部資訊、並已找出完美的辦法,即所謂Rational Comprehensive Model,要求一次過改革,其缺點是過於急進。
筆者不是教政治學的學者,但在大學也是主修政治及行政系,可以肯定:在學術界,漸進主義跟激進主義的辯論從來不是一面倒、三言兩語就可下結論。我們難以禁止他人相信激進主義甚至無政府主義,但我們不能讓運動搞手藉通識科,向不知就裡的年輕人灌輸激進主義。沒有任何理論基礎,就隨便將香港等同印度,推行「佔中」,那對未成年的中學生負責任嗎?
講法治精神,香港是普通法地區,為何不可花多一些時間去討論城中熱門案例,如外傭居留權、港珠澳大橋案,又例如程介南當年不獲法庭准許以中文答辯、龔如心遺產案這些既有定論,亦可令孩子對法律產生莫大興趣的課題。
此外,即使講「佔中」,亦應從分析角度,而不需要以大量篇幅詳述「佔中」時間表,儼然是「佔中」行動綱領,像是為「佔中」吸納「死士」。教材一開始就引導學生相信,社會普遍接受的示威遊行「沒效用」,而其他漸進式方法(如團體間的談判、議價還價),僅載於教材第六部分做配角,緊接著的還要是運動搞手一連串辯解及「苦衷」,為「佔中」自問自答。
教協教唆「佔中」暴露司馬昭之心
若教協真心製作客觀持平的教材,就不應只鋪排幾段反「佔中」引文,敷衍了事,而是要從宏觀角度看待事件,漸進式方法的篇幅不應小於「佔中」,讓同學知道「佔中」不過是其中一種激進手段而已。通識科要好好教政治,應先讓同學們好好探討政治的基礎理論。一步登天要教同學去犯法,去「佔中」,怎不能讓人看到教協的教材,是司馬昭之心。
現在,通識老師和學生均在無選擇的情況下去「貼題」。一些未受過社會科學訓練的通識老師及同學面對的困難是不言而喻的。這又回到之前的問題:通識是否必須必考必答? 聯席並非反對派,我們的意見被抹黑成「政治打手」,不感意外,但若用這種思維,恐怕香港除了鬥爭,並無其他,因為在香港,跟自己意見不同的人就是打手,那反對聯席觀點的人又是否要被稱呼為美國打手、英國打手呢?相信絕大部分香港人都不希望香港變成這樣。這股只看顏色不看理據、只有謾罵沒有溝通的風氣,是否民主的表現?在此風氣下成長的又會是怎樣的下一代?
若我們對通識科提出真誠的意見及批評被視為添煩添亂,根據這種邏輯,反對派真的是天天為香港添煩添亂,「佔中」更是唯恐天下不亂。
該文在文末說聯席是「要學生連中英聯合聲明、基本法、九七回歸之類的大事都一竅不通」。這隻帽子未免扣得太誇張了吧。關心教育的朋友為何不可以平心靜氣好好討論一下通識科哪部分屬基本知識,哪部分是探討性質?哪部分應該考試,哪部分不應該考試?那才是對如何改善這門新的必修科莫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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