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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志明 浙江省政協委員
199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英裔美籍經濟學家高斯(Ronald Coase)，於本月2日在美國芝加哥逝世。高斯是以西方智慧為東方世界發展作出傑出貢獻的經濟學偉人，筆者聽聞他逝世的消息，為世界少了一位明辨經濟現象的傑出學者感到惋惜。
高斯被視為「芝加哥學派」代表人物，是新制度經濟學的鼻祖，更是產權理論的奠基人。他有關交易成本、私有產權(內地稱為「產權明確」)和經濟法學三大方面的研究，對全球經濟發展有卓著貢獻，他提出的經濟理論有普世意義，對中國的經濟改革影響尤為深遠。
事實上，改革開放以來，內地產權意識越來越強烈，這是社會發展的要求。1989年10月，筆者在港島香格里拉酒店，當面請教時為上海巿市長的朱鎔基，中國對產權的明確態度是怎樣？朱鎔基當時稱：這個問題在中國已被普遍接受，不是問題。筆者理解為，中國擺脫了大鍋飯的計劃經濟制度後，當時走上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道路已有一段時間，對產權觀念有越來越清晰的要求。1988年，筆者在上海錦江飯店市長室內，和時為巿委副書記的吳邦國討論巿埸經濟和產品經濟的優劣性。雖然這些對話言簡意賅，但已反映了內地有關產權明確的意識在早年已引起相當關注。
高斯提出的產權理論和經濟法學，剛好切合中國1980年代改革開放的要求。那時中國處於改革開放之初，市場經濟尚在襁褓階段，實踐中須理論配合，雖然發展方針已經明確，但是產權意識如何強化、讓部分人先富起來如何推行，亟須理論解開前進的困惑。在中國學界一片迷霧中，高斯的產權理論影響了當時的中國知識分子，排除了許多改革開放遇到的困難。中國的改革開放，令高斯和中國結下不解之緣。
理論切合中國發展
高斯關心中國，曾表示經歷過兩次世界大戰和許多事情，深知中國前途遠大，深知中國的奮鬥就是全人類的奮鬥，中國的經驗對全人類非常重要。他曾稱讚中國改革成就是世上最大奇跡，認為中國經濟學者不須照搬西方那一套，應從自己的歷史總結經驗，同時又告誡中國要正視腐敗問題，顯示高斯對中國的真誠關注和充分尊重。與高斯亦師亦友的香港經濟學家張五常憶述道：「他（高斯）對中國人有偏愛，認為炎黃子孫是個偉大民族……他極力勸導我回到中國去，用中文解釋經濟制度的運作」，可知這位英裔美籍的經濟學家推動中國經濟學術交流的真切情懷。高斯最後一本著作，是與中國弟子王寧合著的《變革中國—市場經濟的中國之路》，著作出版時，他已屆101歲，但他仍把晚年最後精力放到中國，為中國的經濟發展寫下深刻的分析，與中國人共商經濟對策。
高斯關心中國、寄盼中國發展之情不言而喻。他一直念念不忘中國，即使年逾百歲高齡，仍計劃下月訪問中國，可惜心願未遂，殊為高斯和中國研究學界的遺憾，但是廣大中國同胞不會忘記這位經濟學泰斗和中國的深厚情誼，隆情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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