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浩 香港能源經濟學會、資深金融評論員
近年不少西方論者認為,人民幣將長期貶值,提議中國應一次過把人民幣大幅貶值15%,長痛不如短痛,說可刺激出口云云。
平心而論,人民幣過去十多年間飆升了三成,而過去一、兩年只回落了10%,乃是幣值的正常調整。個人認為,人民幣加入特別提款權機制(SDR)後,會像其他國際貨幣一樣,上下浮動,且具周期性。從長期走勢上看,可能存在均值回歸的特性,即經跌宕起伏後,回歸至長期移動平均價。
例如,英鎊如今跌至30年的低位,大幅偏離長期移動平均價,日後必回升,有人說現時是吸入的好時機,值得參考。同樣道理,人民幣再只升不跌,非正常現象,現時幣值雖下跌一時,未來必反覆回升。
不容忽視的是,中國的經濟實力日趨強大,人民幣不存在長期貶值的趨勢。雖然中國近年出口放緩,但每年仍享可觀的對外貿易順差。除此以外,收支亦錄得盈餘,縱然不少中國公司「走出去」買資產,亦有百姓外調資金投資,但亦有大量資金流入,因而對外收入持續有盈餘。
再者,人民幣要「走出去」,乃中國的戰略性國策。若要其他國家接受人民幣,並持有作為外匯儲備,中央政府怎會容許人民幣長期貶值而不顧?相反,它會盡量保持幣值於相對穩定的水平,以建立市場信心,但會容忍人民幣有較大的波動幅度。
若然聽從老外之言貶值15%,持有人民幣的投資者可能會害怕尚未貶夠,屆時豈非人心惶惶?值得注意的是,人民幣「走出去」,可能會威脅到美元的主導地位,令西方國家忐忑不安,現時傳媒大力唱淡人民幣,是否別有用心,值得思量。
又有論者認為,人民幣貶值已觸發大量資金外逃,反映投資者對人民幣失去信心,預言人民幣面臨崩潰云云,此乃不盡不實的廢話。
資金外流,可能只屬一般投資活動,未必與國家貨幣制度有關,世上任何一個國家皆如是。例如日本,過去十數年,不少日人如「渡邊太太」一類,把大量資金外調至澳洲及新西蘭等國家套取高息。但沒有評論指,這反映日人對日圓無信心。此等論者何以持雙重標準去看待人民幣與其他貨幣呢?
綜上所述,人民幣不存在長期貶值的因素,預料日後將反覆波動。相反,當下不斷外調資金的國人需提防,假如將來調回資金時,人民幣顯著升值,結果變成中國式的「渡邊太太」,賺了海外高息但彌補不了人民幣高漲的匯率,隨時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