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蔣佳辰在今屆香港國際電影節中帶來新作《尋狗啟事》。 朱慧恩 攝來自遼寧的導演蔣佳辰，小時候目睹家鄉的繁榮發展，長大後則身處經濟蕭條的環境。對家鄉「愛之深」的他早前創作了電影《尋狗啟事》（Looking for Lucky），藉着一對父子尋狗的故事，揭示當地體制的弊端；不過，他表明非要「責之切」，而是藉《尋》表達對家鄉發展的感慨之情。■文︰朱慧恩 場地提供：美麗華酒店
蔣佳辰說︰「這是一個現實題材的電影，它發生在當代的中國東北。」生於斯長於斯，蔣佳辰對家鄉既熟悉又熱愛，眼見家鄉因過往的經濟發展模式而遺留下來一些問題，因此，在《尋》中，他以父子尋狗為故事主軸，記述了在尋狗過程中男主角所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事，把如「走後門」、不惜一切追求「鐵飯碗」等的社會問題置入故事當中，向觀眾呈現一個「生病」的社會狀況。
故事帶出荒誕現實
當年東三省是最早受惠於計劃經濟的地區，人們生活富裕，很有幸福感。可惜後來改革開放，重點發展南方經濟，東北被拋後。在《尋》中，男主角不惜一切「走後門」獲得「鐵飯碗」的故事也是反映了東北社會的現狀。「東北曾是計劃經濟最發達的地方，人的思想比較保守，在辦事情時可能不是想着如何辦好，而是如何走後門。鐵飯碗最早是計劃經濟裡的詞語，東北曾是鐵飯碗最大的群體，東北人有根深蒂固的追求鐵飯碗的思想。」他說。《尋》就是基於這樣一個時代背景創作而成。
《尋》以一條狗貫穿整個故事，以帶出在尋狗過程中男主角所遇到的荒誕無奈之事，唱起一首小人物在大時代的洪流中往往軟弱而無助的哀歌。「希望把尋狗過程比喻成一條路，找到狗是道路的終點，也就是男主角最後的歸縮。」蔣佳辰說。
「《尋》可以當作類似於公路電影，男主角走在這條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與事，人與事就是一路的風光。透過尋狗這個動作，展現芸芸眾生一個現實的群貌。當中有各種身份、階級的人，每個人有着不同目的，《尋》就是通過男主角和父親的視點，呈現社會眾生相。」他說。
拍攝手法費盡心思
因《尋》是當代故事，故紀實感較強，因此，為了呈現這個現實主義的故事，蔣佳辰在拍攝手法和風格上則更偏現實。為了更加接近紀實風格，蔣佳辰多處運用長鏡頭拍攝，務求不打破演員的表演，讓觀者看起來恍如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我想觀眾看起來有點像新聞採訪的感覺，有更加強烈的臨場感和代入感，就像不是演繹出來的。」他說。
然而，雖然影像的風格看起來紀實且隨意，但蔣佳辰表示，每一個鏡頭、每一個演員的走位、甚至每一次機位的搖動，都是經過精心設計。「它的紀實感很強，但不代表沒有美感，每一個走位、鏡頭我們都下了苦功去設計。像是美術和燈光方面難度也是挺高的，拍攝時是需要設計，但必須設計得很普通，不能有強烈的設計感。」他自言要令拍出來的畫面貼近生活又不失美感，是頗有難度，必須經過各部門的精心配合，才呈現出此刻觀眾所見的效果。
拍電影的決心沒變
雖然在技術上遇到不少困難，但因蔣佳辰是讀攝影出身，這個背景倒是讓他在處理技術問題上得心應手。蔣佳辰畢業於魯迅美術學院攝影系，在2016年獲首屆中國青年導演扶持計劃全國十五強，而《尋》則入選香國國際電影節首屆「早鳥．新導演啟航計劃」，他直言自己是個幸運的人。
80後的蔣佳辰是獨生子，父母忙於工作，小時候他唯一的娛樂就是看電影，童年時便與電影結下不解之緣，後來讀大學也選擇了相關專業。大學時受到啟蒙老師的鼓勵，盛讚他有潛質，此後踏上電影之路。然而，路途曲折不易走。「過程中算是挺困難的，身邊也沒有從事相關行業的人，中間走了不少彎路。」他說。
回想當年，因決意投身電影行業而與父母吵大架，但太太一句「現在混日子的人太多，缺的是有理想的人」，讓他更有決心走下去。雖然經歷過不少困難，但幸而蔣佳辰天生樂觀，縱然創作路途多掙扎，卻總能為人生找到解答。「雖然我比較喜歡悲觀的故事，但我個人還是很樂觀，遇到困難就迎難而上，上不去就繞路。一路走來，我對拍電影的那份決心是沒有改變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