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ie McGeever 路透專欄作家
華爾街長達九年的牛市可能已進入晚期，令人擔憂會出現與這波歷史性上漲行情時間長度相近的熊市。從全球範圍來看，一大批股票已發生20%以上的反轉。如果長期股市恐慌通過企業信心不振、企業支出和投資減少反過來影響實體經濟，則全球經濟更深度滑坡甚至陷入衰退的威脅就會與日俱增。
到目前為止，周期性很明顯。很多人認為，早就該跌了。現在的一大疑問，也可能是更大的擔憂，是貨幣和財政政策制定者能夠提供多大的緩衝。
2月低接買盤等待出貨
投資者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正站在轉折關頭。摩根士丹利對100多位投資組合經理和投資總監的調查顯示，八成受訪者的看法謹慎或看跌，只有兩成的人看法樂觀或看漲。該調查指出一個2月未曾出現的「心理轉變」。2月時，市場波動性驟然升高，引發華爾街下滑12%，後來隨着客戶大量增加多頭頭寸，出現「旺盛」的低接買盤。但現在，他們更傾向於利用任何反彈機會賣出股票。
貝萊德指出，全球範圍來看，股市已經在與獲利增長脫鈎，而且這是在廣泛預期的明年獲利增長放緩之前。高盛分析師指出，上周標普500指數在1990年以來首次創下三周內下跌13天的記錄。跌幅或許沒有當年網路泡沫破滅或2008年那麼嚴重，但下跌頻率「引人矚目」，且應為人們敲響警鐘。
美聯儲控制長期借貸成本的能力正在減弱。在其他所有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為支應政府1.5萬億美元減稅影響及軍費支出增加，大量的美國新公債發售，自然為收益率提供底線。美國2018財年預算赤字達7,790億美元，為2012年以來最大，下年度可能逼近1萬億美元。兩黨政策中心警告，這是個「嚴重的問題」，因為在經濟增長還相當不錯的時候赤字卻在膨脹。
特朗普的財政刺激舉措今年可能已為經濟注入強心針，但其效應可能很快就會消逝。目前美國經濟增長率為3.5%，明年底前增幅可能朝2%放緩，而到2020年發生衰退的機率正在升高。如果民主黨在下月的期中選舉贏得眾議院的掌控權，將嚴重削弱進一步財政刺激的前景。
正當美國政府舉債規模在2018年料比上年多出一倍以上，達1.34萬億美元之際，美聯儲正在縮減其資產負債表。量化寬鬆已讓位給量化緊縮，利率正在上升。海外適度刺激經濟成長的應對政策也面臨越來越小的發揮餘地。股市未必一定進入了熊市，但越來越難出現逢低買進帶動的上漲。
巴克萊分析師估計明年美國企業獲利增幅將從今年的逾20%降至不足10%。美中兩國若打一場「毫無保留的」貿易戰，獲利增幅還要再減少3個百分點。（本文有刪節）■題為編者所擬。本版文章，為作者之個人意見，不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