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四大印章石」,分別是福建壽山石、浙江青田石、浙江昌化石和內蒙古巴林石。愛玩石頭的人,必定對福建壽山石十分熟悉。
壽山石,主要成分為葉蠟石或地開石,是雕刻、篆刻常用的石材。1954年,有人在褔州倉山區的南朝墓葬中,發現用壽山石雕刻的石豬。可知一千五百年前已有人雕刻壽山石了。唐宋雕刻藝術漸漸成熟,到了元明時,不少人開始用葉蠟石製印,壽山石雕刻藝術也逐步發展。壽山石,不論在材質、色澤都有其個性,歷來有不少文人歌頌,茲舉篆刻家高石農《詠壽山石》數句:「壽山佳石玉潤質,青黃赤白瑰麗色。載譽遐邇始南朝,治印雕琢出奇[。」
壽山石分布在壽山鄉一帶。按其特性概分三大類:
一曰山坑石:其多產於壽山、月洋兩地區內的壽山諸峰,石色艷麗繽紛,為山地岩石中的壽山石原生礦,呈脈狀產出。由於所處地勢較高,沒有太多地下水浸灌,石質稍遜水坑石。山坑石分布範圍廣,產量也大。品種有高山石、都成坑石、善伯洞石等,其中芙蓉石最為珍貴,勉強能媲美田黃。
其二曰水坑石:多產於壽山溪一帶,品種有十多個,如水晶凍石、牛角凍石、魚腦凍石。因長期受地下水浸漬,礦石質地晶瑩通透,色柔純淨。
三曰田坑石:溫潤可愛,呈透明或半透明,顏色外重而內淡,以黃色最為珍貴,分為田黃石、白田石、紅田石等。壽山溪兩旁水田下淹藏的田黃石,因無固定坑位,須憑機緣採得,故甚珍稀。
上佳的壽山石,好比千里馬;雕刻良工,則是伯樂。雕刻家動刀時依石相形,隨紋取材,以山水、人物、花鳥、蟲魚、走獸、佛道為題,常見的題材有《童子獻壽》、《劉海戲蟾》、《和合二仙》、《風雪牧歸》、《女媧補天》、《龍鳳呈祥》。有的巧手別出心裁,不落俗套,能根據石的質地,創作新穎主題。再好的壽山石,也有瑕疵,要是石頭遇上高手匠人,量體裁衣,則瑕疵亦可成為龍睛,石頭不止是工藝品,而是可以放進博物館的藝術品了。
不少石販,視美石為商品,以此賺取暴利。其中作假的有,訛言能治百病的也有。其實,石頭好看,自己喜歡,閒時把玩、摩弄,心情自佳,疾病自遠,磁場輻射之說,大可置之一哂。至於挑石買石,其理則跟玩玉石一樣。集市上、商店中假貨為主,真貨則是天價,莫說在香港,即便到了壽山,也常見不老實的石販,要買到真石美石,多交學費是必經階段。
香港作家鍾偉民,才高而敢言直率,二十年前大鬧文壇。近年雖仍筆耕不輟(最近在拜讀他的新作《紅香爐紀事》),不少心力卻放在玩石、賣石上,他在港、澳兩地開石店,常親自到福建覓石。他寫的玩石心得《搜石記》,時見他獨到的鑒賞力和人生觀,行文幽默,謔而不虐,很可讀。 ■蘋果 中學中文科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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