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轍元
美國副總統拜登結束對中國為期六天的訪問,期間受到中方高規格的禮遇,其成果超過預期。中美兩國對拜登成功訪華給予了高度評價,認為其對中美關係進一步增強做出了貢獻。須知,在這個多事之夏,中美關係的穩定,無疑會給陷入債務危機的美歐注入強心劑,也會給全球帶來信心和希望。
拜登訪問中國之前心情是複雜的,既懷著擔憂,也抱著希望。就拜登訪華的背景而言,奧巴馬政府可謂內外交困。雖然避免了債務危機,又面臨主權信用評級降級的困擾。債務纏身、減赤無方、經濟衰敗、失業率高企,已不利奧巴馬競選連任,加之歐債危機加劇,美債歐債疊加的放大效應,嚴重衝擊美歐和世界資本市場,全球股市連連暴跌,引發對美債、美國經濟的信心危機。相對而言,儘管中國面臨通脹升溫、經濟增長減速的壓力,但經濟增長的預期大大優於深陷衰退泥淖的美歐,而且3.2萬億美元的龐大外匯儲備和經濟實力,對支持美歐渡過債務危機和走出經濟衰退困境,引領全球經濟復甦,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這種背景下,拜登訪華肩負三大要務:一、經濟要務,二、政治要務,三、戰略要務。
拜登訪華肩負三大要務
一、經濟要務:(一)消除中國對美債風險的擔心,穩定中國對美債、美國經濟的信心,希望中國繼續增持美債;(二)希望人民幣保持快速升值,進一步開放中國市場,購買更多的美國商品和服務;(三)希望中國加大對美直接投資,增加美國就業;(四)美國歡迎中國保持經濟增長,願同中方共同努力,確保世界經濟穩定增長;(五)承諾繼續對出口管制體系進行改革,解禁更多種類物項的售華管制禁令,表示奧巴馬政府已批准幾千個對華出口新項,將來還有幾萬個。
二、政治要務:(一)重申美方充分理解台灣、西藏問題是中國的核心利益,將繼續堅定奉行一個中國政策,不支持「台灣獨立」,完全承認西藏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二)充分肯定中國的和平崛起對美國和世界來說都是有益的,美國歡迎中國強大繁榮;(三)再次重申中美關係對美國、對世界而言都是最重要的關係,中美要合作應對世界經濟、全球安全面臨的挑戰,共同承擔領導責任。
三、戰略要務:(一)強調戰略互信是中美關係持久穩定發展的關鍵,雙方應該增加接觸,增進相互了解,增進戰略互信,避免戰略誤判;(二)希望中美的軍事官員能像外交官那樣經常接觸交流;(三)對中美關係的未來進行戰略投資;(四)接觸、了解中國未來的領導人,並構建信任關係,尤其是同中國國家副主席習近平—中國下任領導人建立私人關係。這一切「充分反映了奧巴馬政府對美中關係未來的投入」,拜登的一位隨行官員如是說。
訪華成果受到中方高度肯定
中方對拜登肩負重大使命、有備而來的訪問,給予理解、認同和配合。這也完全符合中國傳統的敬客待友之道,投桃報李。面對拜登展現出來的誠意、解釋、承諾、信心、決心、願望,及著眼未來中美關係的投入,胡錦濤主席會見拜登時,對拜登適時適宜的訪問讚賞和期許有加:「我相信,副總統先生這次訪問一定有助於增進對中國和中國人民的全面了解,推動兩國各領域交流合作,為中美合作夥伴關係的發展做出新貢獻」。胡主席這一席話使拜登感受到鼓舞,當即向胡主席表示決心:「奧巴馬總統讓我到北京來與胡主席會面,表明我們發展強有力的、持續和積極的對華關係的堅定決心。」
溫家寶總理會見拜登時,對其就美債的安全性、經濟的可持續所表達的信心和決心表示歡迎:「你明確告訴中國民眾,美國承諾對所有的國債要保持信譽,也就是保持它的安全性、流動性、保值性,這無疑能增強投資者的信心。」須知,在拜登訪華之前,中國民眾和輿論對美債危機危及中國所持高達1.2萬億美債的安全問題深感憂慮,中國政府的外匯政策也受到強烈的質疑和壓力。拜登此次當面向中國領導人、中國民眾做出鄭重承諾,緩解了中國政府及廣大民眾對美債和美國經濟的嚴重擔憂,也消除了美方對中國可能大量減持美債或不再增持而影響美國經濟的擔憂。這也是此行拜登最想獲得的經濟成果。
對拜登來說,他此行特別希望了解中國未來的領導人,並同中國國家副主席習近平建立良好的私人關係。可以說,拜登已如願以償。拜登訪華六天的行程中,習近平副主席與拜登副總統的會談和陪同視察等活動就佔了六項。兩人一見如故,會心投緣,彼此印象深刻,能夠理性、友善、平和地交流。拜登及新任駐華大使駱家輝都一致肯定,通過此次訪問,拜登和習近平已建立了「密切的私人關係」。習近平對拜登有關美債和美國經濟的解釋、承諾、信心予以充分理解,並表示看好美國經濟的長期前景,讚賞「美國經濟具有很強的韌性和自我修復能力」。習近平副主席在對美外交中首次重要亮相,展現出了中國領導人的風範,也讓美方對深化中美經濟合作夥伴關係,加強全球事務合作,確保世界經濟穩定增長的共同承諾充滿信心。
美國應尊重中國核心利益
綜上可見,拜登訪華,是奧巴馬和拜登精心設計和謹慎進行的一次重要訪問。正如拜登在會見中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吳邦國時所言:「50年之後,100年之後,歷史學家和學者將如此評價我們:今日我們是否盡力建立了有力、永久且充滿友誼的工作關係。」可以說,拜登會驕傲地認為,以此次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訪華,他為中美關係的發展、穩固、深化做出不可磨滅的重大貢獻,歷史將記錄下這一亮點。
還必須看到,儘管拜登訪華取得超預期成果,給中美關係注入了新活力,但不可能一勞永逸。中美關係雖有新的較大的轉折起色,但制約中美關係積極、平穩、全面、合作發展的矛盾依然存在。在涉及中國核心利益的台灣問題、西藏問題、南海問題等,美方的政策和作為,仍然可能影響,甚至嚴重影響中美關係的深化發展。這也正是中美關係時好時壞的原因所在。中美關係要徹底擺脫這種怪圈,走上平穩發展的坦途,有待這些重大問題的最終解決,結成牢固的戰略夥伴關係,這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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