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 火
很多作家及時人,都覺得作品要做到文如其人,文品與人品一致。
這幾乎是所有中國人的傳統觀念。
對此我一直抱持質疑的態度。
我認識的文人(包括作家),人品文品一致,不是沒有,寥寥可數。
人品文品不一致的,比比皆是。
作家也是人,甚至也是凡人、俗人一個。
有些作家,舉止十分粗魯,而且面目也有點可憎。但寫出來的東西,不乏佳作。
有些作家,舉止溫文爾雅,寫出來的作品,卻粗鄙不堪,也是有的。
余華在接受深圳《晶報》的訪問時指出:
我的經驗是不要相信「文如其人」這句老話,越是優秀的作家越是文和人不一樣。滿懷希望的作家往往會寫出絕望之書,滿懷絕望的作家往往會寫出希望之書。
相信這是余華的夫子自道,他是從絕望處看到希望的。
余華曾自稱,他對未來的世界是抱持樂觀的態度的。
說起余華自己,也可以說是矛盾的混和體。
余華個子小,似是南方人。
也有南方的特徵,說話聲線不大,不像北方人響亮、粗嗓子。
但他的祖籍卻是北方人——山東高唐縣。
他實際籍貫是浙江海鹽縣人,與金庸籍貫的浙江海寧,只有一字之差,都是才子的發祥地。
眼下的余華人也實在,沒有他筆下小說人物的詭異、乖戾。
余華人與文迥然不同。
文品與人品南轅北轍。
至於余華,於一九六0年出生於美麗的杭州,是後來才隨父母遷居海鹽縣的。
因父母是醫生的關係,中學畢業後,也當起牙醫。
當牙醫是為了謀生。余華的骨子裏有文學的細胞。
自幼便涉獵了不少文學作品。
余華自稱:「在小學畢業的那一年,應該是一九七三年,縣裡的圖書館重新對外開放,我父親為我和哥哥弄了一張借書證,從那時起我開始喜歡閱讀小說了,尤其是長篇小說。我把那個時代所有的作品幾乎都讀了一遍,浩然的《艷陽天》、《金光大道》、還有《牛田洋》、《虹南作戰史》、《新橋》、《礦山風雲》、《飛雪迎春》、《閃閃的紅星》……當時我最喜歡的書是《閃閃的紅星》,然後是《礦山風雲》。」
余華對以上清一式的「歌德派」的作品,並不滿足。
他在十八歲後才開始接觸西方的作品,並如飢似渴地汲取外國經典小說的養份。
余華自己卻覺得與書本打交道,已是相逢恨晚了。
他服膺傑克.倫敦一句話:「你寧可去讀拜倫的一行詩,也不要去讀現在百多種文學雜誌。」
余華說:「那時候我馬上就明白這一個道理: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垃圾上,應該去讀經典的作品。從那時開始,我就買了大量的十九世紀二十世紀已經被譽為經典的文學作品……」 (《怪傑余華》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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