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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韻度曲:學我者死 叛我者生

2020-04-07

梁君度

初唐著名書法家李邕有句名言:「學我者死, 叛我者生」。

李邕之書法根植於「二王」,然史上能與王羲之並稱的就只有李邕了。李邕又稱李北海,有云:「羲之如龍,北海如象」是也。李北海說:「學我者死, 叛我者生」,後世的名家林散之和啟功也這麼說。而齊白石(見圖)說:「學我者生,似我者死」,其實意思一樣,是學我的方法可以,但不要模仿我,要有自己的面目。

李北海的書法脫胎於魏晉,得力於二王,他取王書之神韻,在筆勢和結體上則有自己的個性,沉穩飛揚、勁拙起伏,骨氣通達,神采奕奕,自悟造化,終成一格。唐代呂總《續書評》稱他真行書為「華岳三峰,黃河一曲」。唐之行書入碑者,李邕功不可沒,被李陽冰稱為「書中仙手」。

李北海成功之道,除法乎上之外,最重要的是自悟造化!他告誡後人不要把字寫得和他一樣,要敢於「背叛師門」,要明白「為人作計終後人,自成一家始逼真」。

很多人都以為王獻之比不上他父親王羲之,其實,王獻之的草書比王羲之好。唐代著名書法家、書學理論家張懷瓘在《書議》中評論草書的排行榜時寫道:「子敬第三,......逸少第八。」兒子王獻之草書排名足足比老子王羲之前五位。

子敬年紀十五、六歲時曾告訴父親說:「古之章草,未能宏逸。今窮偽略之理,極草縱之致,不若稿行之間,於往法固殊,大人宜改體;且法既不定,事貴變通,然古法亦局而執。」 意思話不用拘泥於古人,可另闢蹊徑。子敬才學識見高遠,行草之外,另外開創一種風格。大凡行書,非草非真,離方折避圓潤,在乎兩者之間。子敬執行草的權變,無與倫比,世之所以有「二王」,皆因他勇於離開王羲之而走自己的路。李北海宗二王,豈有不明此間奧妙,所以有:「學我者死, 叛我者生」 的名言。

宋代書法家米芾的行書公認第一,米自跋云:「少學顏行」,即年少曾學顏真卿的行書, 後來集古字,有廣博的師承,他集各家之長,再明白「既得平正,須追險絕」的妙理後,即悟道轉性,書風一時險絕無兩。他要是學一家似一家,就不可能有後來的成就。

王羲之學鍾繇而不似鍾繇,顏真卿學王羲之卻不似王羲之,米芾學顏真卿卻不似顏真卿,所以才能成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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