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神盃難救西班牙經濟

張敬偉

　歐盟在5月時曾預計，西班牙今年的GDP恐下滑0.4%，但荷蘭銀行經濟學家海因．舒玆曼卻認為，「西班牙全年經濟，可能因奪冠而逃過衰退命運」。西班牙工業部長米格爾．塞巴斯蒂安也表示，西班牙若勝出，經濟師將上調西班牙GDP預測值，這最少可令西班牙國際形象大為提升，使該國有望擺脫原本的衰退預期。

經濟「沖喜」只屬暫時

　作為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賽事，世界盃的效應當然不止於體育，她也跟政治和經濟息息相關。西班牙的國際知名度暴漲就是典型例證。對於西班牙經濟，自然也會產生一定的利好消息。賽前，有分析表示，「大力神盃」足以令勝方今年經濟增長上升0.25個百分點。看來，西班牙工業部長因此也充滿期待。事實上，「大力神盃」對西班牙經濟的「沖喜」作用，主要體現在股市上。自從西班牙殺入4強，當地股市一直維持升勢，4強戰擊敗德國後，IBEX-35指數更升穿1萬點。不過，西班牙奪冠之後，西班牙股市反而回落走低。

　客觀而言，西班牙捧得「大力神盃」，主要是給予國民信心，增強國家凝聚力，對經濟的影響，至多是暫時起到興奮劑或催化劑的作用。指望世界盃拯救西班牙經濟，頗有些堂吉訶德式意味。相反，透過西班牙人的世界盃願景，更可窺出西班牙經濟面臨的嚴重困境。

　既是歐盟的第5強國，也被世界嘲弄為「歐豬5國」之一。在這一輪的歐元區經濟危機中，西班牙的情況並不比希臘好到哪裡去。數據顯示，西班牙失業率高達20%，去年國內生產總值(GDP)下跌近4%，今年首季同樣收縮1.3%。同時，西班牙公債佔GDP達55%，主權信貸評級先後遭不同機構調低。

　和其他歐元區的難兄難弟一樣，西班牙的經濟也困擾於財政赤字過大。為了解決這一難題，西班牙政府公佈了一系列減少政府開支的新舉措，如裁減公務員、大幅減薪等。除了規定政府勒緊褲頭帶過日子，國民也要和政府共甘苦。一是從2011年開始，新生嬰兒和老人生活補助被取消，二是政府凍結2011年的退休金規模。據說可以在本年度節省公共支出52.5億歐元。相比5月第一周西班牙股市蒸發612億歐元，這些節流舉措實在是杯水車薪。

　問題是，在危機陰霾籠罩的現實下，西班牙除了節流，當下也沒有更好的刺激經濟增長的開源之策。和歐元區其他國家一樣，西班牙要擺脫危機，就要從勞工市場、社會福利、金融機構和產業系統，進行系統性的轉型升級。但尾大不掉，國民已經習慣於既往的生活方式，整個產業缺乏競爭力，西班牙要在短期內實現經濟復甦並不可能。

成也歐元　敗也歐元

　不僅是西班牙，「歐豬5國」也都如此。其經濟危機的軌跡，可謂「成也歐元，敗也歐元」。歐元區國家，因為貨幣統一，看似很強大；但各國經濟發展水平不一，政治上並未實現統一。政經不合轍的情勢下，經濟實力稍弱的國家，以為有強大的歐元托底，就拷貝高福利制度，寅吃卯糧坐吃山空。西班牙雖號稱歐洲老五，但是和法德兩國相比，其企業競爭力、貿易進出口水平和資本市場監管力都差了很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無節制的福利制度必然要引發危機，品嚐苦果。希臘和意大利為了擺脫危機，已經決定賣出國家寶藏和一些島嶼。相比之下，西班牙還沒有落魄到那麼不堪的地步。

　捧得「大力神盃」，無疑是西班牙的幸運，起碼能夠凝聚國民精神，緩釋國民對政府的不滿情緒。但，一座「大力神盃」的刺激效應畢竟是短暫的，興奮過後，西班牙政府和人民還要面對嚴峻的經濟形勢。據預測，西班牙經濟在2010年第二、第三季度將出現下滑，第四季度則會小幅增長0.2%至0.3%。卡洛斯三世大學最新經濟分析報告也將2010年西班牙經濟增長率預期下調為負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