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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
陶 然
布拉格（Praha），早在我青蔥的夢中。那時我在北京讀書，六十年代初吧，困難時期，北京公映許多蘇聯和東歐國家的電影，其中也有捷克（當時還沒分開，叫捷克斯洛伐克）電影，如今印象全無了，但當時卻有些好奇，沒想到如今竟有機會踏上這個國土。
進入布拉格，已是中午時分，我們直奔「北京飯店」午飯，吃中餐。路上有人在拉手風琴，我想起來了，布拉格每個月都要舉辦一些國際性的文化活動，而「布拉格之春」國際音樂節，是一年中一個有國際影響的音樂盛事。在歷史上，布拉格是莫札特、斯美塔那、德沃夏克等著名音樂家的活動場所，《唐璜》等多部著名歌劇都在這裏首演。晚飯從「舊城廣場」出發，廣場的中心立有捷克宗教改革先驅者胡斯雕像，他因反對羅馬教宗販賣贖罪券而在康斯坦茨被教廷以火刑處死，因而爆發了「胡斯戰爭」；這雕像立於1915年7月6日，揚．胡斯逝世500周年之際。所以它常被稱為「胡斯廣場」，又因是布拉格最富名氣的廣場，人們往往直稱為「布拉格廣場」。正值夏日，廣場上擠滿遊客，周邊有各式建築，包括哥德式建築泰恩教堂、巴洛克風格的聖尼古拉教堂。這也是人們被布拉格狹窄的街巷困擾之後，所能找到的鬆弛的綠洲。廣場上的遊客自由自在曬太陽，我們穿街過巷，約步行十五分鐘，終於換了個地方，在一家好像是地下室長廊的餐廳吃西餐，這環境竟使我想起七十年代初北京大建的地下防空洞，後來一度建成地下商場和餐廳。所有聯想都是由一點啟發而來的，談不上有甚麼道理。在這裏又遭遇一個老年手風琴手，他搖晃着身體怡然自得地拉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藍色多瑙河》等名曲，有的食客走上前去獻錢以示敬意，有的女士更站在他旁邊合影，他繼續微笑着拉動他懷裏的手風琴鍵，絲毫不受影響。只是晚餐吃的是波希米亞考鴨、燒豬肉，我並沒有胃口。
布拉格是歐洲一座歷史名城，也是著名的旅遊城市，走在大街小巷，為數眾多的各個歷史時期、各種風格的建築，從羅馬式、哥德式建築、文藝復興、巴洛克、洛可可、新古典主義、新藝術運動風格到立體派和超現代主義皆有，其中以巴洛克風格和哥德式建築更佔優勢。走在舊城區的街上，那些建築給我的整體觀感是，建築頂部變化特別豐富，而且紅瓦黃牆，色彩極為絢麗奪目，望着那些中世紀的古老街燈，在昏暗的天色下，放出昏黃的光，涼風拂來，街邊露天咖啡座上，雙雙對對年輕情侶喁喁細語，多麼美好的黃昏！
布拉格這個名字來自德語，意思是「門檻」，因為伏爾塔瓦河在這裏流經一個暗礁，好像越過一道門檻。但也有這樣的傳說，古代建城時，建築師來到這裏勘察，遇到一位做門檻的老人，建築師被老人異常認真仔細的態度所感動，於是便在此城建成後將其命名為「布拉格」。值得一提的是，布拉格是全世界第一個整座城市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中。
在布拉格眾多景觀中，我覺得不能錯過「布拉格城堡」與「聖維特主教堂座」。布拉格城堡位於伏爾塔瓦河西岸的小山上，其歷史可以追溯到西元９世紀。這個具備1000多年歷史的城堡長達570米，平均寬約130米，是世界上最大的古城堡。這座城堡包括波希米亞國王、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王宮，後來捷克斯洛伐克和捷克歷屆總統也都在這裏辦公。最吸引人的是，城堡內還保存着波希米亞王國的王冠，還有16到18世紀意大利、德國、荷蘭等國的繪畫作品4000多幅。而聖維特主教堂座興建於14世紀查理四世時代，直到1929年才完全建成，它不僅是布拉格總教區的主教堂座，也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加冕教堂。查理四世把它建成全城最為顯赫的一座建築。我跨進這個中歐地區第一座哥德式大教堂，金色大門，飛扶壁和獨特的波希米亞室內裝飾吸引了我，當堂內管風琴緩緩響起，我立在人群中，兩邊是彩繪玻璃窗，色彩鮮豔，抬頭仰望高高的天花板，當管風琴緩緩奏起，天籟似乎就在那裏迴蕩，讓我渾然不覺身在何處了。
走出主教堂外，揮掉一身冷氣，外面烈陽高照，但見主教堂正搭起架子，蒙上塑膠布，看來是在裝修吧？城堡區的名勝還有「聖喬治修女院」和「黃金巷」。修女院內收藏了不少14至16世紀哥德、文藝復興和巴洛克時期的藝術品；黃金巷兩側均為小巧房屋，以往是為國王煉金的衛士們聚居之處，現在成為出售工藝品的店舖。最讓我興奮的是，我居然在黃金巷22號見到卡夫卡故居，只不過她根本不列入行程中，我只好匆匆而過，並沒有入內參觀，至今還是感到遺憾。
我從城堡俯瞰，布拉格全城盡在眼皮底下。各種尖塔和圓頂高低錯落，連成一片塔林，因而布拉格有「千塔之城」的稱號。那些建築的屋頂多為硃紅色，牆面多為象牙黃色，在陽光下發光，因而布拉格又有「金色的布拉格」之稱。
布拉格，以其美妙的建築，還了我多年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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