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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行為藝術家何雲昌
內地當代藝術圈,何雲昌被視作「中國當代行為藝術發展歷史上具有標誌性意義的藝術家」,他把自己裸體澆鑄在水泥柱裡24小時,留下兩千多道傷口,把自己的身體拉出1米長的傷口......他在行為中的尺度,足以顯示他對藝術的誠意。當他拿茪@面鏡子,把陽光照向陰暗的地方,你會看到心裡的自己。
當代藝術家群是上不歸天管,下不服地的知識分子,精英階層則是一群高高在上的神仙。一個沒有上天走走,一個沒有下凡體驗,就用千里眼順風耳看透了人間煙火,看慣了弱勢群體的赤手空拳及與生俱來,看到了彼此的愚昧無知。臣等不知,「水太清則無魚,人太明則無福,故明之者必明於內,而憨於外」,藝術創作也一樣,慧根靈清,落個機緣成熟的就數何雲昌。
何雲昌來自雲南,江湖人稱「阿昌」,長居北京,活躍於國際藝術界。他從把全身塗滿泥巴電話明天,到情人節請屠夫把雙臂拉出深1厘米的傷口,握刀倒吊河面「一刀兩斷」,把山釘了釘子拉了山30分鐘,以及監獄請犯人把他吊起,見他全身油漆不斷昏厥,犯人覺得比自己坐牢還慘。還有在郊外,請消防車用高壓水槍噴他,直到人家看不下去。以及摔倒他就給錢,包工頭說「媽的,不要緊,摔死他」。把自己做誘餌,這樣角鬥式的藝術方式,是何雲昌的行為藝術,令他藝術行為中客串的角色充滿莫名其妙的愧疚,反射世態炎涼的冷漠,人是否在為神話而活?他對自己的狠,讓人看了深思心痛,一針見血的藝術行為,不是譁眾取寵,借此直視貪婪、自私、無廉恥、節操,濫用民主與虛假的認真、手段的殘忍,比行為的藝術更不堪入目,講述人性如何逆流而上,看茖う囿熙捧t面,做蚇n極的事情。
一滴眼淚
何雲昌想出把自己的肋骨取出來,他和醫生溝通,用三年時間醫生們才明白,對他們來說取根肋骨如同取痣,何雲昌是沒有千年不死心,不過神志清楚,這手術和墊鼻子、豐胸、拉雙眼皮一樣,他們是做件藝術品。於是根據何雲昌的身體情況,醫生把他左邊的第八根肋骨取出來。他把這個半成品取名《夜光》,戴在他母親、他現任、他前任和好友的脖子上,再用金子鑲連成龍頸圈,直指愛情。
夜光是看不見的,愛上一個人,想他時胃裡、喉嚨、鼻腔,呼吸都有溫度。至尊寶愛上紫霞,不是因為他拔開了紫青寶劍,不是因為她說他的全部都是她的,而是把心掏出來後,看到她在他的心裡面留了一滴眼淚,世間人看不到這滴眼淚,又怎知一生所愛。肋骨做不了月光寶盒,也不是緊箍咒,用9999純金打造的再好,戴上脖子依舊是凡人,坐在旁邊的也變不成五百年前的「老公」。
以暴制暴 發出思想寄託
何雲昌,從出雲南落腳北京,作品質量都保持一貫水準,藝術創作從接受何新政的藝術資助,到泰康人壽、遨遊仕、英國藝術協會、北京東京藝術工程等等國際藝術機構和空間的支持都取得良好效果,加上疼愛他的女人們,阿昌是幸福指數高的藝術家。因為,他只用自來水,河水、海水、水泥及吊車創造身體的傷口,便可表達訴求,他身體發出的聲音是一種思想寄托。
「文化、藝術家是一種國家的驕傲和財富。」面對國內欣賞行為藝術作品有盲點,作為消費型的藝術成品,根本是抓住行為藝術是以暴制暴。何雲昌的作品有趣、古怪、詭異,深入淺出,不同凡響。身體就是本錢,其作品的完美結局,在於把自己的行為圖片畫成油畫,作為他藝術行為的再現與再造,加之繪畫技法沒幾個圈內人比得上。繪畫承載和咀嚼了他在實施行為中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感受,作為行為體驗的複述是他行為藝術的再造,回歸了其作品的本來面目,一舉兩得。
藝術行為是障眼法
大多數人無法理解與贊成行為藝術,覺得行為藝術是沒有分寸的行為,藝術家做起作品來不知好歹,很多行為都二百五,不管表演式還是體驗式,不知他們哪裡來的自信,為了出人頭地,多數都是自殘。
何雲昌對自己的殘酷,可看作一種純粹的個人愛好,好比有人就愛胸口碎大石、眼皮拉卡車等等,這種在極限中獲得快感,在快感中實現自我,沒有救了,是吃了撐茖S事做。阿昌的行為被看作藝術的行為,在於他的行為是障眼法,他以優秀的職業素養去感化人的意願,他將數字、數量、重量、長度、時間精確計算,轉化成真誠、認真、仔細、嚴謹的藝術追求賦予蒼生,同時在實施行為中為營救自己創造條件,沒在不行的時候,拿起身邊的麝香一聞,沒把手指頭換成腳趾頭,把內臟抖出來重新組裝,已經很給面子了。
就算他的理想是「下輩子不做人,做一棵樹」,行為藝術家在行為中,把自己嚇得半死是常有的事,以自由式突破體驗式,途中產生的上千道傷,不是三顆痣,作品結束,一躺就得兩三月,從作品前的興奮,作品後決心再也不做,到蹲馬桶想下一個方案如何。看他作為雙子座,性格和佛主捏出的燈芯差不多,一個溫婉可愛,一個寒如白雪,便明白了,他喜歡這樣子去生活,以「誇父追日」「精衛填海」的神話,儲存精神能量。伏爾泰總結了,上天為平衡生活中的艱難,給予人兩樣東西:一個是希望,一個是睡眠。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霍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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