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偉
為期4天的美韓聯合軍演在日本海拉開戰幕。雖然這場演習的目標直指朝鮮,但是聯想到近期以來東北亞地區的敏感地緣形勢和複雜博弈,美韓針對中國的意味濃厚。
天安艦事件以來,美韓同盟前所未有的加強。此番規模宏大的美韓日本海軍演讓中國感到不安,因為無論是黃海還是日本海,中國政治核心的京津地區和東部經濟重心都在美國航母的作戰半徑內。
美韓軍演牽一髮動全身
東北亞地區地緣政治形勢向來複雜。從歷史上看,朝鮮半島的對立,主要緣於中美朝韓四方戰略和平衡的結果;從現實分析,朝核危機牽動的是半島雙方和中美俄日四大國的博弈。因此,東北亞的亂源在半島,但只要中美韓日四個大國保持相對理性,區域均勢就不會打破,地區和平與穩定也有保障。
遺憾的是,天安艦事件,美方同韓方抱團,重現「冷戰」時期的美韓同盟,已經使地緣均勢失衡。美韓聯合軍演,牽一髮動全身,不僅引發中國東海實彈演習的應對,也促成了俄羅斯的遠東軍演。俄羅斯的軍演則引發日本強烈抗議,日本參與美韓軍演則又對中國造成不安。因此,美韓聯合軍演不僅導致了大國之間的耀武揚威的連鎖反應,也加劇了大國之間的互不信任。更重要的是,對於美韓聯合軍演,朝鮮發出「報復性聖戰」的聲音。這顯然也不符合美韓威懾朝鮮的軍演目的。
一場軍演,不僅讓朝鮮半島變得更加仇恨和危險,而且導致中美俄日大國間的互不信任,導致東北亞地區的不確定性。如此軍演的國際道義大打折扣,只剩下了讓人懷疑的動機。更危險的是,美韓顯然沒有看到這場軍演對朝鮮半島和東北亞局勢帶來的隱憂,而是要持續激化半島南北之間的矛盾和挑戰區域安全的底線。可以預見,隨著美韓9月份黃海軍演的到來,中美之間的衝突會加劇,中韓之間的矛盾也會深化。
現實是,中國並不願意在東北亞同美國再進行一場兩敗俱傷的戰爭。但是,如果美國咄咄逼人,以炮艦政策突破中國可能耐受的心理防線,將會倒逼中國有所策應。在當前的中美關係架構下,美國能否擔負得起同中國直面對抗的成本?何況,現實的中美關係,絕非1950年代高度意識形態對抗所能比,而是雙方高度利益攸關的緊密關係。衝突所致的零和博弈,對中美兩國都是難以承受的。值得美國注意的是,在朝鮮半島問題上,中國並沒有挑戰美國的戰略利益。尤其在朝核危機的處理上,中美兩國在「六方會談」上曾有卓有成效的合作。半島無核化,是中美兩國乃至區域的共同目標。以此而論,中國不存在偏袒朝鮮的問題,更不存在對抗美國的企圖。若美韓聯合軍演劍指中國,則是美國有意給自己製造世界上最強大的敵人。
中美合則兩利分則兩損
在伊朗、在阿富汗、在聯合國、在G20、在攸關全球的各個層面,美國要維繫自己的全球地位,沒有中國的配合,行嗎?因此,美韓聯合軍演所致的中美交惡,影響的不僅僅是東北亞的和平與穩定,最終損及的是美國的全球利益。其實,中國對周邊近海的利益關切,只求得到美國的確認而非對美利益的蠶食。
至於韓國,激化中韓矛盾則是非理智的。中國是韓國的第一大貿易國,對華貿易依賴程度極高,除非韓國玉石俱焚,不再發展經濟,否則就是自找難堪。近日,韓國主流媒體《朝鮮日報》和《中央日報》紛紛發表評論,在對韓美同盟深化表示欣喜的同時,也對中韓關係的未來充滿憂慮。韓美軍演說明,如果說朝鮮是東北亞的不穩定因素,韓國也是本區域的麻煩製造者。
中美俄日四大國應該發揮中庸調停的作用,不偏袒任何一方:一方面促使半島南北雙方坐下來好好談判,另一方面重回「六方會談」機制徹底解決朝核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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