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碩鳴 資深傳媒人
對付槍手挾持人質案件,救人重點是各方不應刺激及掀動槍手情緒,但是,菲警方犯下多個嚴重錯誤,導致這次事件以悲劇收場。最主要的還是,菲律賓政府從上到下都沒有「以人為本」,沒有以被挾持的人質安全為依歸。
怎麼也沒有想到,香港遊客被菲律賓革職警察「綑綁」,成為菲警「上訪」、「維權」的人質。更沒有想到的是,被革職警察挾持人質與菲律賓警方對峙了10多個小時,最後還是以被挾持人質在亂槍下八死七傷的恐怖結果告終。恐怖挾持的橋段在真實生活中並不多見,但在西方一些大片中卻經常成為題材,有挾持大巴士,也有挾持電車,甚至還有挾持飛機的。儘管挾持的方式和故事情節有所不同,但大部分都以劫匪受到應有的嚴懲,人質被拯救為圓滿結局。事實也是,一般人的常識就是,不管發生什麼樣的恐怖事件,以人質安全為依歸,以人為本,這是第一要務。
營救行動策劃拙劣
暴徒挾持人質,目標並非人質,而是期望以人質為要挾達到個人的期望,所以,一般挾持人質者,開始都會表現溫和以求解決問題。這次挾持人質事件中被革職警員,其要求又很簡單,希望以此達到重新復職的目的。而且從事件發生後電視畫面上看,挾持者開始顯得輕鬆,並不急躁,還分幾次釋放了部分婦孺人質,並親自在車門邊送出人質,可能他認為事件會很快解決。但相持了10多個小時以後,形勢突然逆轉,挾持者的耐心沒有了,失望到絕望的結果即以暴力解決,以八死七傷為慘痛代價。
挾持人質事件從早晨到天黑,拖延逾11小時後血腥結束。菲律賓警方隨即受到香港軍事評論員及外國專家們的猛烈批評,直指菲警犯下多個嚴重錯誤,如營救行動策劃差劣、未有及早召喚軍隊支援,而前線警員又裝備嚴重不足,以致連保護頭盔或長梯都沒有,整個營救過程顯得沒有頭緒和計劃等,導致延誤救人時機及增加不必要的死傷,犯下多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雖然,上述指責都是事實,電視畫面上菲律賓警員圍著旅遊巴士笨拙行動,都會令你感到極度的失望,但這些都是技術性的問題。導致這次事件以如此悲劇收場,最主要的還是,菲律賓政府從上到下都沒有「以人為本」,沒有以被挾持的人質為依歸。就連媒體的真相揭露,間接成為八名香港無辜遊客客死他鄉的兇手。
看不出以人為本的考量
事件發生後,遠在香港的特首曾蔭權一早致電菲律賓總統,希望和他通話,卻一直得不到回覆。事後,總統先生坦率地說,他一直在跟進和關注事態的進展,但他不是處理這方面問題的專家,無法直接介入。記得電影中有這樣的情節,重大挾持事件發生後,接到報告的總統會第一時間關心人質,並指示要確保人質的安全。相信曾蔭權急於第一時間找到菲律賓總統,就是要向菲律賓政府強調,同時也要求菲律賓政府確保香港遊客的安全。如果這位不是專家的總統下達一定要確保人質安全的指示,相信警方在處理過程中會小心很多。
被革職警員的要求僅僅是復職,這看起來沒有什麼大傷政府臉面,或者會令社會遭遇更大傷害的要求,卻遭到了菲律賓災難現場指揮官的拒絕。菲警不單對槍手門多薩復職的要求一直態度強硬,予以拒絕。在汽車向前移動時,又即刻開槍擊爆了汽車的輪胎,完全不顧車上還有被挾持的人質,警方先開槍,刺激了槍手。記得電影中,挾持者要加油,開往另一目的地,為保人質安全,警方都開方便之門,先答應,然後再找下手的機會,一切都從人質的生命安全考慮。而從菲律賓警方的行動中,根本看不出以人為本、以人質為依歸的考量跡象。失去至親的一位婦女對著媒體一再自問,不是要錢嗎?為什麼不給錢呢?難道生命沒有錢重要嗎?正因為十一個小時的挾持事件中,當局缺乏從人的角度考慮,搞不清楚人到底有多重要,才導致慘劇不可收拾。
在談判無果,雙方處於膠著狀態時,菲律賓警方又高調拘捕槍手的家人,全過程又被媒體通過電視及廣播公開播放,根本不考慮這會刺激槍手而對人質不利。槍手可能受從旅遊巴上的電視播放的親人被捕的消息刺激,情緒激動,最終引致他大開殺戒。有香港警方談判專家指,對付槍手挾持人質,救人重點是各方不應刺激及掀動槍手情緒,但綜合外電及現場電視畫面所見,警方在圍攻旅遊巴士時,不僅刺激槍手的情緒,而緩慢的行動給槍手槍殺人質留下了太多的機會,這都因為,菲律賓從上到下都不能「以人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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